2023年是“一帶一路”倡議提出10周年。10年前的9月，習近平主席在哈薩克斯坦納扎爾巴耶夫大學首次提出共建“絲綢之路經濟帶”的倡議；同年10月，習近平主席又在印度尼西亞提出共建“21世紀海上絲綢之路”的倡議，兩個倡議共同構成“一帶一路”倡議。推動共建“一帶一路”高質量發展，除了需要各國互聯互通、加強產能合作之外，還需要深度的人文交流和文明互鑒，這也是我們共同構建人類命運共同體的根基。

非洲是共建“一帶一路”重要的參與方之一，目前已有52個非洲國家以及非洲聯盟委員會和中國簽署共建“一帶一路”合作文件，并在人文交流領域取得不少成果。

中非人文交流現狀

首先，10年來，中非語言交流作為中非人文交流的基礎取得顯著發展。一方面，中國不斷推進對非洲語言的學習和研究。比如，北京外國語大學新開設祖魯語、阿姆哈拉語、馬達加斯加語等多個非洲語言專業，以及索馬里語、茨瓦納語等多門語言課程，為中非外交、商務和文化交流提供多語種人才。另一方面，非洲各國也積極推動中文教育：一是鼓勵中文教育進入本地教育系統；二是與孔子學院開展多種合作；三是中文水平考試（HSK）等語言水平考試在非洲地區得到廣泛認可；四是舉辦“漢語橋”等語言競賽，不斷激發非洲人民學習語言的熱情。中非語言交流不僅能促進中非文明互鑒，更有利于雙方政治互信和經貿合作，為中國和非洲在國際事務中的合作提供更多機會和資源，為雙方發展注入活力。

其次，中國與非洲在科學研究、高等教育、職業教育等領域也建立了密切的合作關系。中國向非洲提供技術轉讓和知識共享支持，幫助非洲提高自身科技水平，并與非洲多國合作開展共同研究項目，共同解決疾病、農業增產、生態環境保護等當前人類社會發展所面臨的重大問題。同時，中國政府向非洲學者和學生提供經費和獎學金，為研究人員和留學生提供赴中國深造與合作的機會，加強中非之間的科研合作和人員往來。此外，以“魯班工坊”為代表的職業教育領域也成為中非人文交流的重點。中國在非洲開展了一系列職業技能培訓項目，確保非洲教育水平欠發達地區的學生和勞工能夠獲得建筑、電氣工程、機械制造等專業實用技能的學習機會，提高非洲年輕人的就業機會，拓寬他們的職業前景，同時不斷培養專業科技人才，幫助非洲國家提高科技水平，以應對日益復雜的技術挑戰。例如，埃塞俄比亞的“魯班工坊”聚焦人工智能領域，目前已被非盟總部確立為面向非洲國家的高素質技能人才培訓中心。

再次，“一帶一路”倡議提出10年來，中非文化交流取得顯著進展。傳統的文藝演出、作品展出等活動越來越頻繁，形式越來越多樣。例如，2023年7月，南非開普敦大劇院埃爾維斯舞蹈藝術團訪問烏魯木齊、金華等地表演舞劇《烏班圖之魂》，并與新疆藝術劇院木卡姆藝術團、浙江婺劇藝術研究院等藝術團體進行深度交流；8月，寧夏演藝集團參與第57屆迦太基國際藝術節等活動，表演雜技、軟功、民樂、川劇變臉等作品。同時，影視合作、流媒體等新交流形式的熱度逐漸升高，尤其是中非影視合作日益深入，涉及制作、放映、交流等多個環節。例如，《戰狼2》《溫州兩家人》等作品在南非、坦桑尼亞等地取景；肯尼亞、南非、尼日利亞等國家舉辦中國電影節，放映《熱烈》《中國機長》《峰爆》等電影；《媳婦的美好時代》《歡樂頌》等電視劇被翻譯成當地語言，生動展示中國社會和文化，促進中非之間文化交流。

最后，近年來中非在體育、旅游、傳統醫療知識等領域的人文交流也得到顯著推動。在體育方面，非洲是中超、中甲等國內足球賽事外援球員的主要來源地，來自喀麥隆、尼日利亞、加納、安哥拉等國的外援球員已成為我國綠茵場上的重要力量。此外，中非之間還在田徑、籃球、乒乓球等體育項目上建立了良好的合作關系，共同舉辦體育賽事，相互邀請運動員參賽以及提供專業的教練員與運動員培訓等。例如，2016年在深圳舉辦的“一帶一路”國際馬拉松系列賽吸引許多非洲運動員參加，全馬男子組和女子組冠軍分別由來自肯尼亞和埃塞俄比亞兩國的運動員獲得。在旅游方面，中非旅游合作從自然風景觀光時代大踏步進入歷史古跡旅游與文化體驗時代。中國企業積極參與非洲旅游基礎設施的建設及旅游業服務水平的提升，大力推動以非洲國家作為旅游目的地的宣傳活動，不斷開發新的旅游項目，如文化節、手工藝展覽、傳統音樂、舞蹈、戲劇表演等活動。此外，摩洛哥、突尼斯、毛里求斯、埃及等非洲國家在共建“一帶一路”期間宣布對中國游客免簽或開放落地簽。這些合作舉措不僅能夠促進兩國的經濟發展，還有助于加深中非人民對彼此的認識與理解，為進一步推進“一帶一路”倡議提供有力支持。在傳統醫療合作中，中國與非洲合力推動中醫藥研究、應用與傳播，同時促進文化和醫療的雙向交流與發展。中國不僅在非洲國家投資興建中醫診所和醫療中心，派遣醫療隊專家為當地居民提供中醫診療、中藥治療等服務，開展大量中醫培訓和教育項目及合作研究項目，舉辦中醫藥文化展覽、研討會和交流活動，還將非洲本土植物資源納入中醫系統中，合作開發新的中藥產品。

中非人文交流發展的動力

10年來，“一帶一路”倡議下人文交流的深化與拓展為推進各國間的民心相通、政治互信、經貿合作等提供極大助力，而人文交流能夠順利推進的主要原因，在于各國政府的正確引導、企業與個人對經濟合作的需求、各地區富有吸引力的文化傳統，以及中非人民對美好生活的向往。

第一，政府間合作對推進“一帶一路”人文交流起到引領作用。各國政府不僅以政策支持、法律保障和資源投入來鼓勵文化、教育、科技等領域的合作與交流，還通過高層交往、搭建國際合作機制等方式拓展人文交流的深度與廣度。

第二，經濟合作是推進“一帶一路”人文交流的主要推動力。一方面，隨著經濟合作的深化，產能溢出效應帶動了更多的人文交流；另一方面，深化經貿合作也需要參與者更加了解彼此的社會文化。因此，在投資、貿易、產業合作等經濟領域的合作，促使中非雙方打破文化壁壘，助力人文交流的蓬勃發展。

第三，“一帶一路”倡議涉及地域廣泛，文化多元。各國各地有著豐富多彩的文化，這種文化的多樣性為中非人文交流提供了豐富的材料和充足的動力，保證了中非可以在語言、文學、藝術、音樂、電影、戲劇、體育等眾多層面上進行充分的交流與合作。

第四，中非人民對美好生活的向往是推進“一帶一路”人文交流的根基。無論是在政治、經濟還是文化方面，中非各國人民都渴望過上更加美好的生活，擁有更多機會，享受更多福祉。這種共同的向往使雙方更加積極地參與合作與交流，尋求共同發展的機會。

未來展望

過去10年，在“一帶一路”倡議下，中非人文交流取得許多顯著成果，進一步促進了國家之間的相互理解、政治互信、經貿往來和各國人民的民心相通。因此，為促進中非人文交流的持續發展，未來我們更要加強頂層設計，升級文化產業，促進新媒體發展，推動人文交流不斷深化，為世界文化交流互鑒與和平發展提供堅實基礎。

首先，深化中非人文交流，加強機制頂層設計至關重要。各國可以共同建立更多的文化交流平臺，制定更有利于文化交流的政策和法規。通過推動國際文化合作協議，加強文化交流機制，共同舉辦中外文化交流高峰論壇和文化節慶等活動，為人文交流提供更多平臺和機會。

其次，不斷升級文化產業，進一步提升人文交流效能。中國的文化產業在過去10年取得長足發展，但仍有很多不足之處。因此，我們仍需不斷升級文化產業，推動原創的文化內容輸出，提高文化產品的國際競爭力，加大促進文化產業發展的力度，尤其是電影、電視劇、動漫、流行音樂、通俗讀物等受眾廣泛的文化產業。同時，我們還需充分對接國際法律體系，關注知識產權保護，促進文化創意產業的可持續發展。

再次，隨著數字化時代的到來，新媒體成為人文交流的重要平臺。通過社交媒體、在線教育、虛擬現實等工具，可以實現全球范圍內的人文交流。因此，我們可以加大對新媒體的投入，創新傳播形式，提供更多有趣的、有深度的文化內容，吸引更多年輕人參與其中。

同時，我們也需要繼續深耕教育領域，關注全球青年的成長，培養國際青年領袖。教育是人文交流的基石。推動開展國際交流項目，為青年人提供更多交流機會，鼓勵青年人參與國際合作，培養雙語、多文化背景的人才，促進今天的青年成為未來的領袖，能夠從根本上推動未來人文交流的可持續發展。

最后，我們還應注意中非各方的平衡發展。中非之間的人文交流不能只關心中國文化的傳播，還要傾聽各國聲音，建立平等互利的合作關系，調動多方力量共同推動人文交流事業的繁榮與發展。（作者孫曉萌系北京外國語大學教授，朱文珊系北京外國語大學講師）

來源：《神州學人》（2023年第11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