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摘  要 專業學位研究生教育是培養實踐創新型人才的重要途徑，隨著《中華人民共和國學位法》的正式實施，實踐成果納入申請學位的新維度，專業學位研究生教育生態得到重塑，人才培養理念、目標定位、培養模式更加鮮明。當前推進實踐成果申請學位存在實踐成果生成困境、路徑依賴、產權模糊、評價主體異質性等難點。為確保改革成效，迫切需要深化產教融合機制，構建有利于實踐成果產出的教育生態體系，建立科學合理的評價標準體系，優化和完善評價流程體系，探索多元融通的多主體評價協同共治體系。

◎關鍵詞  專業學位；實踐成果；價值導向；現實困境；發展路徑

中共中央、國務院印發的《教育強國建設規劃綱要（2024—2035年）》提出，“擴大研究生培養規模，穩步提高博士研究生占比，大力發展專業學位研究生教育”。《中華人民共和國學位法》（以下簡稱學位法）2025年起正式施行，將歷經30多年實踐探索的專業學位寫入法律，在學位授予條件中，明確區別學術學位和專業學位的不同要求，將實踐成果申請學位納入專業學位評價體系的新維度，與學位論文具有同等地位，為打破專業學位與學術學位教育的同質化，打造自身的培養鏈條，指明了改革方向，釋放了政策紅利，提供了發展空間，我國專業學位研究生教育生態迎來重大變革。推動實踐成果申請學位，既是打通原始創新、技術實現、成果孵化和產業應用鏈條，建設教育強國、科技強國、人才強國的時代需要，也是落實學位法、保障學位申請人合法權益的客觀要求。

深入把握專業學位研究生教育評價改革的價值導向

研究生教育肩負人才培養和創新創造的雙重使命，為社會主義現代化建設提供了有力支撐。教育評價是教育改革發展的指揮棒，實施實踐成果申請學位的教育評價機制改革，將引領和重塑專業學位人才培養生態。

一是人才培養理念更加從學術邏輯向實踐邏輯轉變。在高等教育的發展歷程中，一直存在學術邏輯與實踐邏輯的鴻溝和張力，學術邏輯強調學科導向、知識創新和理論建構，以學術化、學科化、學者化為評價范式，實踐邏輯則強調問題導向，關注知識應用和社會實際需求，以跨學科、實用性和利益相關者為評價范式。不可否認的是，我國研究生教育分類發展、分類評價的模式尚未完全形成，學術邏輯對實踐邏輯的遮蔽依然存在，專業學位與學術學位的發展模式和評價模式存在同質化現象。伴隨專業學位的迅速發展，以知識生產為目標的學術評價邏輯已不合時宜，經濟社會發展和產業升級對人才多元化的需要，要求專業學位教育以培養學生的實踐創新能力為導向，遵循以實際需求為導向和知識應用創新為主的實踐邏輯。學位法通過對學術學位與專業學位答辯要求、能力要求等進行區分，強化了兩類學位在定位、標準、招生、培養、評價、師資等環節的差異化要求。明晰學術學位和專業學位各自的培養路徑，暢通分類發展通道，成為提升研究生教育質量的改革方向。完成專業實踐訓練，探索以實踐成果申請學位，以評價機制改革為突破口，必將倒逼人才培養模式改革，促進研究生教育“學術的更學術、專業的更專業”，引領專業學位研究生教育更加強化實踐邏輯，服務社會現實需求和未來發展。

二是人才培養目標定位更加從知識本位向能力本位轉變。知識本位強調以知識傳授為核心，強調對學科理論、概念、原理的系統掌握，以編碼知識（condified konwledge）學習為主；能力本位則以能力培養為核心，關注知識的運用技能和應用價值，注重通過實踐任務、項目成果、實驗報告等方式評估能力和獲得知識，以掌握默會知識（tacit knowledge）為主。經過30多年的探索和實踐，我國逐漸形成了獨具特色的專業學位人才培養體系，但由于傳統的培養模式和評價機制的趨同性，專業學位人才培養難以有效區別，學生參與實踐項目研究和專業實踐訓練不足，學生在學校學習中難以獲得默會知識和嵌入的知識（embedded konwledge）。專業學位研究生教育的質量評價往往異化為SCI論文、發明專利、著作、科研獎項等可計量的學術符號，而成果本身蘊含的實際問題解決能力、知識遷移能力、成果轉化能力、技術轉移效能、社會經濟效益、成果影響力等更本質的價值維度反而受到忽視，這種追求“紙面創新”的“泡沫化”成果在高校科研成果中占據相當的比例，難以順利打通成果轉化鏈條形成現實生產力。與之對應的，我國高校科技成果轉化率不足10%，而歐美發達國家高校科技成果轉化率則高達80%[1]。事實上，我國專業學位的發展歷程正是研究生教育回應國家戰略和社會需求的過程，如獲得國家教學成果特等獎的科技小院教育模式，農業專業學位研究生聚力解決民生真問題，走進鄉村，幫助村民改良技術、發家致富。廣大研究生扎根農村，豐富了理論知識，又將研究應用于一線，科研能力、專業素質等得到全面提升[2]。可以預期，以實踐成果申請學位，將激勵更多的研究生走向專業實踐一線，解決行業企業的真問題，真解決問題，從知識的接受者變成知識的建構者、問題的解決者，在實踐中培養解決實際問題的綜合能力。

三是人才培養模式從以高校為主體向產教深度融合轉變。黨的二十大報告作出了教育、科技、人才一體推進的重大戰略部署，對高校深刻把握三者之間協同一體的內在邏輯，暢通教育、科技、人才良性循環提出更高要求。從人才培養內在規律來看，專業學位研究生教育是教育、科技、人才的重要結合點，專業學位研究生培養要求高校作為主導，將行業企業納入培養主體，共同發揮作用，優化和統籌教育資源、人才資源、科技資源，強化產教融合協同育人機制；行業企業由用人單位向協同培養單位延伸，提前介入人才培養過程，將用人需求與人才培養緊密對接、將產業難題與高校科研方向深入對接。從實踐成果培育和產出的規律來看，成果要來源于產業界的真實問題，以問題解決為中心，打破學科和組織邊界，通過跨學科和跨機構邊界的方式組織開展研究，成果最終也需要經過產業界的驗證，從而跨越科學技術通向產業化、市場化的鴻溝，加速研究成果的應用化、產業化，加快促進新質生產力的發展。通過完善產教融合機制，實踐成果獲得源頭活水，也獲得檢驗評價場所，研究生在關注現實、解決問題、服務社會中成長成才，其成果評價實現理論與實踐的統一、學術與應用的統一，從而促進人才培養模式改革，促進成果更快轉化為現實生產力，實現知識的應用價值。

探索和推進使用實踐成果申請學位的現實困境

1.高校實踐成果的生成環境尚不完善

實踐是一種“主觀見之于客觀的東西”。如果給實踐成果下個定義，它是研究生針對專業領域的實際問題，充分利用專業領域基礎理論和專門知識、技術方法等，通過實施調研、實驗、設計、操作、模擬、驗證等研究方法和技術路線，理論聯系實際，實施專業實踐研究，改造專業問題客體，從而產生具有實際應用價值的人工制品或方案報告。實踐成果的產生需要一定的專業實踐土壤，更有賴于企業組織模式：首先需要直面專業實際難題，產生于產業實踐的攻關課題項目；其次需要通過有組織的科研攻關，實現人力、技術、資源等要素匯集；再次，成果從立項到研發、模擬、驗證，乃至走向市場，通常需要較為漫長的研發周期，甚至需要一定的審批手續和成本約束措施。而從高校的特點來看，其自身的文化環境與實踐成果不相匹配。其一，本質上作為知識傳承和創新的場所，高校善于“研究高深學問”，其評價體系側重于人才培養和科學研究，所產生的科研成果更偏向學術論文、專利等，高校教師更多追求學術共同體的評價，而非社會和市場評價。其二，作為知識操作場所，高校天然不具備知識應用場景，科研活動傾向于尋求機理性的事實性知識，而非可實施的操作性知識。其三，研究生的培養周期較短，進入企業開展專業實踐研究的時間相對有限，在相對較短的人才培養周期里，產出實踐成果具有較大的不確定性，在一定程度上也使師生對追求實踐成果望而卻步。

2.對學位授予標準的量化偏好和路徑依賴

在高校的科研評價乃至學生成果評價中，定量化的學術評價體系已然蔚然成風，以科研產出為關鍵指標的績效管理逐漸成為研究生教育質量保障的主要手段[3]。其一，受功利主義和績效主義目的觀驅使，高校眾多的排名和評估仍然是各項指標的堆砌，分類評價和分類發展的評價機制尚未形成，學術發表等科研成果的量化評價依然占有重要地位；其二，學術成果評價便于量化和比較，如發表的論文數量、期刊層次、引用率、影響因子、文獻數據庫檢索等指標，專利、標準、獎項等也有不同的層次和級別；其三，量化評價將評價主體讓位于編輯部、函評專家、審稿人等第三方組織，成本低、易于操作，顯得“客觀”。相較于崇尚排名、易于量化、便于比較的學術成果評價，實踐成果的評價往往更加復雜，實踐成果的約束邊界更多，針對性更強，而普適性、泛化性受限，成果本身也需要經過實踐的檢驗，其評價成本更高、主觀性更強、周期更長、評價主體更多元，成果的創新性、應用性、推廣性等價值維度難以直接量化。以實踐成果作為學位授予標準，如何構建針對性、客觀性、共識性的評價標準，確保實踐成果評價的信度和效度，成為衡量研究生實踐成果水平和質量的一大挑戰。

3.實踐成果在知識產權方面的獨特性

實踐成果作為個性化知識創新所產生的成果，源于改造客觀世界的應用性科研活動，重在開發創造新產品、新工藝、新設備、新方案、新設計、新設施等，或對某一行業領域具體事件、案例等進行深入調查和系統分析研究，提出解決方案或對策建議。無論是哪種形式，實踐成果通常處于工藝與技術開發、工程應用、問題解決的關鍵環節，在很大程度上屬于個性化強的操作性知識。實踐單位投入了重要的人力、物力和財力等資源支持，實踐成果可能存在一定的企業技術秘密、技術壁壘，其評價更多地參考實踐成果實體的質量和水平，參考實踐成果實體滿足需求主體的價值性和應用性。同時，限于實踐單位的要求，學生在發表論文、技術交流等方面往往受到一定限制，有些成果也不宜開展專家外審，只能在企業內部進行技術指標鑒定，陷入評價“黑箱”。另一方面，在產生實踐成果的過程中，研究生大多作為團隊的成員之一，其個體貢獻與團隊貢獻和支持密不可分，學生的獨立知識產權難以嚴格區分和限定，尤其對在職的專業學位研究生而言，本職工作和科研實踐與成果產出密切結合，個體貢獻與團隊支持相互交織，難以準確區分邊界。實踐成果在知識產權方面的這些特性，對成果評價的客觀性、真實性、創新性等提出了挑戰。

4.評價主體文化、理念和標準的異質性

長期以來，研究生教育質量評價主體是長期在學術環境熏陶下的高校專家，他們更多秉承學術共同體的學術理念，長于對事物機理和邏輯關系的分析，重在評價理論深度、方法的科學性、實驗或數據的完整性、成果的創新性、格式的規范性等。實踐成果評價作為新生事物，高校專家對其還缺乏理念和標準上的共識，對實踐成果的實際價值缺乏準確的判斷能力。同時，社會公眾包括用人單位也對其缺乏了解，可能會在學生就業發展、社會評價等方面存在一些質疑。更重要的是，國家、省級和學校各層級質量管理部門組織的論文抽檢，始終是研究生質量保障的底線，備受高校、學位點、導師、學生密切關注，抽檢評價主體及其指標體系成為最高指揮棒，也是制約高校能有多大動力和能力放手開展實踐成果探索和評價的“達摩克利斯之劍”，目前抽檢專家仍以高校專家為主，在抽檢機制、抽檢標準和抽檢專家尚未有明確的改革舉措前，高校、導師和學生對實踐成果的探索和認可存在擔憂。從實踐成果的來源和目的來看，最應該擁有評價權的是實踐成果研發單位的主體評價、過程評價、同行評價，乃至應用單位的用戶評價和市場評價，這些評價主體在文化和理念上崇尚實用性，在目標上側重成果的技術指標、應用價值、成本效益等方面。總之，產教融合機制下產生的實踐成果，如何調和異質性評價主體之間的評價文化、理念和標準差異，如何在高校研究生教育領域形成評價共識，仍是推進實踐成果評價的難點和重點。

完善實踐成果申請學位和評價的路徑選擇

1.深化產教融合機制，構建產出實踐成果的教育生態體系

恩格斯說：“社會一旦有技術上的需要，則這種需要就會比十所大學更能把科學推向前進。”[4]國民經濟和社會發展中急需解決的現實問題和長遠需求，是大學科技創新和知識體系建構的目標導向和動力源泉。隨著新一輪科技革命和產業變革的加速演進，高校要堅持四個面向，促進學科設置、人才培養、科學研究與產業發展、科技創新緊密結合，不斷創新產教融合機制，在產教協同中開展科技攻關和人才培養模式改革，暢通教育、科技、人才的良性循環，為發展新質生產力、推動高質量發展培養急需人才，這是高等教育服務強國建設的必由之路，也為產出實踐成果創造良好的生態環境。

探索政府、高校和企業共建模式，促進形成產學研用創新聯合體，實現有組織的科研和有組織的人才培養相結合。政府加強統籌支持，通過稅收等政策引導行業企業深度參與高校人才培養模式改革，促進校企相向而行，協同開展科技創新和人才培養。高校通過面向國家需求和區域產業前瞻布局，積極調整優化學科專業結構，構建跨學科的交叉融合課程體系，加快建設科技成果轉化服務體系，在企業建立研究生聯合培養基地和科技創新基地，聘任產業教授等，將產業前沿動態引入教學與科研，打造產教融合體，實現師資共用、平臺共建、難題共答、人才共育、成果共享，使人才培養更貼合實際需求，培育更多的實踐成果。企業可以通過設立校企聯合攻關項目，充分利用高校智力資源，引進高層次人才，積極參與高校人才培養，加快成果的轉化利用和產業化、市場化，以科技創新引領現代化產業體系發展。當前，國家深入推進工程碩博士培養機制改革，以卓越工程師培養為牽引深化專業學位研究生教育改革[5]，建設了一批國家卓越工程師學院和卓越工程師創新研究院，切實調動高校和企業積極性，面向國家需求和產業科技前沿，構建了校企協同招生培養研究生的新機制，打造卓越工程師自主培養高地，打通從技術到應用的“最后一公里”，為產生實踐成果創造了良好的教育生態，也為專業學位人才培養模式改革提供了示范。

2.錨定目標定位，建立科學合理的實踐成果評價標準體系

學位授予標準是評價研究生個體培養質量和研究生教育質量的基本指標，在研究生教育中具有基礎性、導向性作用。將實踐成果納入學位授予標準，需要打造兼具公平和寬容的評價文化，建立科學合理的標準體系，以保障學位授予質量，同時催生更多的實踐成果，為社會主義現代化建設服務。

一是錨定實踐創新型人才培養定位，明確評價目標。堅持“以德為先、服務需求、突出實踐、能力導向”為核心原則，結合專業學位的類型特點，從評價目標、指標設計等維度系統建構評價標準體系。以德為先，就是通過成果評估學生是否具有家國情懷、奉獻精神、職業倫理；服務需求，要求評估實踐成果在技術創新、社會服務、經濟效益等方面對行業企業的實際應用價值和貢獻；突出實踐，是評估實踐成果是否來源于真實行業場景的實踐問題，成果能否落地應用，或具有潛在的應用前景；能力導向，評估學生是否掌握基礎理論和專業知識，并轉化為實際專業技能，是否在實踐成果產出中體現出了過硬的專業實踐工作能力。

二是加快建立和完善科學合理、統一透明的實踐成果評價標準體系。依托專業學位教指委等行業專家組織，制定各專業學位類別實踐成果的指導性寫作標準和評價標準，依據專業學位的基礎理論和專門知識、綜合解決問題的能力水平要求和學術規范、科學倫理與職業規范等，分類制定學位論文和實踐成果的基本要求和規范、評閱標準及核查辦法，強化專業學位實行實踐成果等多元化的考核方式，重點考核實踐成果的落地性、創造性以及學生解決專業領域實際問題的能力。

3.根據實踐成果特性，優化和完善實踐成果評價流程體系

一是建立全過程的實踐成果監管體系。實踐成果與學位論文屬于不同的評價體系，它的產生具有相對較長的周期性，甚至可能最終無法實現預期目標，出現“試錯成本”，因而需要堅持過程導向，建立標準公開、過程透明、結果可溯的評價流程，考查學生在實踐中的參與深度以及問題解決能力、團隊協作能力、迭代優化能力等實踐能力。高校可根據專業學位研究生實際培養需要，利用信息化手段，構建包括成果選題可行性論證、項目研究、成果實施、中期評估、成果鑒定或評閱、成果答辯等過程和關鍵節點考核的專業實踐能力評價體系，實施月報、年度總結、中期考核等多節點專業實踐過程考核制度，定期了解研究生專業實踐環節進展，實現成果的全流程追溯與多節點認證。

二是考查成果完成人的相對獨立貢獻。由于實踐成果需要進行實踐驗證，產出周期相對較長，與學生培養周期可能存在錯配，應區分成果負責人、骨干、一般參與人在成果中的貢獻，作為學位申請人，成果須為學生在學期間獨立完成或主導完成，或作為團隊骨干成員參與，符合行業規范和標準；如果成果屬于團隊完成，則應標明自身的獨立貢獻。

三是在一定范圍內建立成果公開機制。由于實踐成果知識產權的特殊性，部分實踐成果在進入產業化、市場化之前，存在保密要求，在發表論文等方面受到一定的限制。這就需要調整成果鑒定評閱和答辯環節要求，成果應在一定范圍內公開展示其研發過程、應用過程、產品特性，在條件允許下可以在成果應用現場進行答辯，全面、真實、直觀檢驗成果價值，保障評價的科學性、公正性與認可度。

4.融合評價共識，探索多元融通的多主體協同共治體系

專業學位人才培養是一項需要多部門、多主體協同聯動的系統工程，實踐成果評價也需要構建多元主體協同評價體系，通過多元協商共識，建立包含“培養單位—實踐單位—行業企業—第三方機構”的協同評價機制，把制度優勢轉化為人才培養效能，堅定走好中國特色的專業學位人才培養之路。

培養單位應遵循專業學位教育規律和科技創新規律，根據自身實際，進一步推進分類辦學、分類發展，改進評價理念，探索實踐成果的多樣態表現形式，引入行業企業、實踐導師、同行專家等多元主體，形成多方參與、交叉驗證的評價機制，加快推進實踐成果落地實施。一是在答辯委員會、學位評定分委員會中，邀請行業產業專家參與，從機制上保障評價主體的多元化。二是強化實踐成果研發單位專家評價，增加其評價權重和話語權，作為成果研發實踐單位，對成果的立項選題、研發方向、技術路線、潛在價值、研發資源投入等都有能力進行把關，應在成果評價中發揮主要作用，體現主體作用，積極參與過程評價。三是試行成果（潛在）使用單位等用戶群體評價和市場評價，推動實踐成果向下游延伸，從技術報告、專利論文、實驗室樣品，最終走向市場應用，轉化為技術能力和產業實力，促進成果既叫好又叫座。

建立實踐成果評價的全社會協同共治體系，加大學位法的宣傳和貫徹力度，落實學位評價改革的配套舉措，逐漸提升全社會對實踐創新型人才的評價共識，營造寬容創新創造的文化氛圍。一是各專業學位教指委充分發揮專家組織作用，做好社會、行業管理者和高校溝通的橋梁，建立實踐成果評價和抽檢標準體系，探索開發全國統一的專業實踐成果認證平臺，開展質量抽檢專家培訓，為培養單位提供標準借鑒，協助培養單位加強質量把控。二是協調高校導師、企業專家、質量抽評專家等主體的評價文化和理念，形成重應用、重創新、重實踐的評價共識，融合學術邏輯和實踐邏輯，著重考查學生知識應用、問題解決等專業實踐能力，關注成果選題的應用性、成果過程的合理性和倫理性、成果轉化的潛在價值性、知識產權的獨立性等。三是營造寬松的社會輿論環境，社會用人單位要樹立正確用人導向，正確認識實踐成果申請學位的價值，建立以崗位需求和能力匹配為目標的人才使用機制。四是探索行業協會、學會等第三方機構開展專業學位認證工作，將研究生專業實踐成果納入行業企業技術信息庫，建立專業學位與職業資格認證的銜接機制，將人才培養與用人需求緊密對接，確保協同育人成效。

參考文獻：

[1]馬永霞，何靜.高校創新創業教育促進新質生產力發展：理論邏輯、現實困境與實現進路[J].中國大學生就業，2024（7）.

[2]唐繼衛.堅持科技小院人才培養模式  大力推動中國特色專業學位研究生教育高質量發展[J].中國高等教育，2023（12）.

[3]趙立瑩，郭治聰.從績效管理到心靈治理：研究生教育質量保障的路徑選擇[J].學位與研究生教育，2023（12）.

[4]馬克思恩格斯文集：第10卷[M].北京：人民出版社，2009.

[5]教育部關于深入推進學術學位與專業學位研究生教育分類發展的意見[EB/OL].（2023-11-24）[2025-02-27].https://www.gov.cn/zhengce/zhengceku/202312/content_6922068.htm.

【作者：金衍 李景葉 齊昌政，單位：中國石油大學（北京），金衍為中國石油大學（北京）校長】

（原載2025年第20期《中國高等教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