實現校長專業發展是檢驗校長培訓實效的核心，也是校長培訓工作的目標。從目前中小學校長培訓工作的反饋來看，參訓校長的學習獲得感差異仍然較大。有些校長認為培訓對自身專業成長、職業發展作用明顯，也有一部分校長表示，培訓不過“熱鬧一時，隨后便成為過眼云煙”，難有立竿見影的效果。成人的學習特點，以及客觀存在的校長專業發展的個性化和差異化需求等都會造成這種實效差異。在以往的實踐中，培訓工作者常常通過強調培訓的層次性、全面性、實踐性、豐富性來消解這些問題，但僅在培訓內容或形式的設計上作出改進還遠遠不夠。重視學員主體能動品質與學習環境的交互關系所產生的積極作用，為校長創造沉浸式學習環境，幫助其專業成長自主自為，使培訓的教育影響真正發生，或將成為提高校長培訓實效性的重要抓手。

　　沉浸式學習即全身心投入的學習方式，核心是使學習者置身于一個合適的學習環境中，在與他者充分互動的作用下明確學習目標、激發學習興趣，在沉浸體驗的學習狀態中獲得更深層次思考，進而幫助其完成學習的內化和遷移應用。沉浸式學習能使學習本身及學習過程成為目的，使學習者獲得最佳的學習體驗，從而提高學習成效。為參訓校長創造沉浸式學習環境，要點在于學習者主體地位的落實，以及學習環境中的關系互動，培訓工作者在實踐中可以嘗試從構建學習共同體、推動沉浸式融入，開展深度對話、實現沉浸式交流，提供富有挑戰與支持的學習氛圍、體驗沉浸式成長等方面進行探索。

　　構建指向共生關系的學習共同體

　　當前，一些校長培訓將學員的學習建立在被動和依賴的基礎上，有的校長是在外界壓力下被動、消極從事學習活動，這種狀態下的學習很難具有發展性意義；還有的校長認為培訓是一次性的，只關注對自己短期有明顯作用的培訓內容，這種態度使其在培訓過程中度日如年、毫無學習樂趣可言。因此，在培訓項目啟動之初，應盡快打造指向共生關系的學習共同體，改變校長固有的自我觀念和認知，幫助其下決心改變自己的態度和行為，對培訓效果得以落地將具有重要意義。

　　在具體實施中，可通過游戲互動、任務驅動、經歷分享等方式建立學員之間、學員與培訓者之間的信任，通過學習榜樣故事、名人傳記等讓校長樹立終身學習的愿景、達成培訓目標的共識。在共生關系的作用下，在共同愿景的感召下，幫助校長更清晰地認識自己、更迅速地挖掘學習的價值、更多元地賦能他人。當培訓環境充滿責任、專業情誼和學友感情，學習才能成為一件富有吸引力的事情。當校長致力于實現共同的理想、愿望和同伴的期待時，校長自我意識才會覺醒，才會有內在學習動機和豐富的情感投入，此時，有價值、有創造性的培訓學習才會真正發生。通過短期集中培訓建立起來的學習共同體，應該是動態發展的，包含開啟、高潮、延續的全過程，它不應伴隨培訓的結束而終止，而應滲透在學員返崗后的日常工作、學習和專業發展之中，為其提供強烈、持續的發展激勵。

　　建立具有共享體驗的深度對話

　　校長群體是極具批判思維、反思意識且善于表達的群體，相比普通教師，他們在培訓中有更明顯的“渴望對話”的訴求傾向。因此，在以往的校長培訓中，各培訓機構除了設置專家授課外，還會適當安排學員匯報、影子教學、世界咖啡等交流性課程內容，但從成效來看，學員仍深感不夠“解渴”。究其原因，學習者雖然參與了培訓課堂，但參與的過程比較淺表，難以真正形成深度的雙向或多邊交互，如果校長不能在自己身上發現問題，不能在協同中分析問題，學習自然難以深化。

　　成人學習往往以“有用”為取向、以解決問題為核心，他們在培訓中急迫地尋找自身問題的解決方案，更關注實踐中的真實需求與現實問題的解決策略。開展學員與導師、學員間的深度對話，能夠使校長更有機會成為主動探尋問題的人，通過客觀表達自己的觀念，與其他主體產生“共振”，能打破個體的限制，吸收和借鑒他人的思想、意識或情感，更好地審視自身，實現觀點的碰撞與“共享”，從而強化或改變自己的辦學理念與行為方式。

　　為建立具有共享體驗的深度對話，可以采取“小組合作+雙導師制”的高效課堂模式，即學員分為若干小組，每個小組配置理論導師和實踐導師各一名，以小組內學員最關切的實踐問題為主題設計，進行小范圍交流討論，從與自身生活有關的問題切入，觸發學員思考并展開對話。深度對話教學追求的結果不是說服一方接受另一方的觀點，而是在對話交流中讓學員擁有更高的自主性和自由性，在經驗共享中創生出新的思考或知識體驗。

　　提供富有挑戰與支持性的學習氛圍

　　學習環境與學習效果密切相關，學習環境會影響學習者的情感需求，進而影響其學習意愿與認知追求。校長培訓除了建立志同道合、能相互傾訴且緊密聯系的學習共同體，還應創設富有挑戰與支持性的學習氛圍。校長群體普遍具有勇于挑戰的品質特征，在校長培訓中適當提升學業的挑戰度，合理增加培訓結業難度，拓展培訓課程深度，能有效激發校長的學習動力和專業志趣。

　　開展挑戰性活動，應該在設計上考慮到學習者的感官刺激和心理激勵，使其在整個學習過程中保持高度的求知欲、改進欲，不斷獲得充實感。應以充分調研參訓校長的學情為基礎，針對短板與發展需求科學設置學習內容，可設置多向度的挑戰任務，如導師和全體學員赴某所學校參與校本診斷、參訓校長合作完成短期科研課題、打造參訓校長專業能力示范課堂等。開展有挑戰性的學習任務與活動，一方面要以培訓項目管理者的外部力量要求校長積極投入挑戰，另一方面也要努力營造支持性的學習氛圍。培訓項目管理者要持續提供鼓勵和指導、協調校長應對挑戰，以建設性的方式提升校長的學習動力、建立價值聯結，幫助校長提高應對挑戰的意愿和學習熱情，增強在培訓中共同成長的沉浸感，在應對挑戰與任務中完成學習的內化與遷移，使培訓更具實效性。

　　（作者系吉林省教育學院教育管理干部培訓中心教師）

《中國教育報》2024年11月20日 第05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