俄羅斯文明是復雜、多元的，具有深厚的歷史和文化淵源。俄羅斯橫跨歐亞大陸，其獨特的地理位置，促成了俄羅斯文明作為獨特的世界文明而發展起來。俄羅斯是一個擁有眾多傳統、文化和信仰的國家，形成了一種基于不同民族和平共處、相互尊重價值觀的國民心態。

愿做歐亞文明橋梁的文明自覺與對話意愿

俄羅斯文明的特點之一是歷史的連續性。當代俄羅斯是古代俄羅斯公國、俄羅斯帝國和蘇聯的直接繼承者。盡管發生了種種轉變，俄羅斯仍然保留了其獨特的語言、文化、價值觀和傳統。

關于俄羅斯屬于什么文明的討論長期以來一直在持續。在新版的《俄羅斯聯邦外交政策構想》中，俄羅斯將自身定義為一個獨特的“國家-文明”，這意味著其不是歐洲文明或亞洲文明的一部分，而是作為獨立的文明存在。“國家-文明”這一新術語的出現，或許是俄羅斯外交政策思維概念框架發生轉變的開始，俄羅斯總統普京在“瓦爾代”國際辯論俱樂部第20屆年會上多次表示，俄羅斯有“自己的道路”。作為世界上唯一橫跨歐洲和亞洲的歐洲國家，且作為一個獨立的文明，俄羅斯具有其特殊性。其國家使命不僅在于成為歐洲和亞洲文明之間的橋梁，更要成為世界各大文明之間的橋梁。

目前，有關俄羅斯建立文明間對話的經驗交流十分普遍。在這一背景下，發展文明間的對話成為俄羅斯外交政策最重要的元素之一。文明間的和諧共處可以讓我們以非對抗的方式解決一些基本問題，這也反映了俄羅斯對新世界秩序的愿景。

凡能促進文明互鑒的領域皆有交流管道

俄羅斯積極在其他國家推廣俄語教學，這有助于增進各國之間的相互了解與合作。2015年以來，俄羅斯實施“海外俄語學校”項目，旨在加強俄語在海外的傳播力，擴大俄羅斯人文和政治影響力，向其他國家傳播俄羅斯文化。俄羅斯文學是文明交流的橋梁之一，俄羅斯文化隨著馬克西姆·高爾基、亞歷山大·普希金、列夫·托爾斯泰等人的著作傳播到世界各地。各種研究和實習項目促進了來自不同國家學生學者之間的交流和學術聯系。例如，俄羅斯國立普希金俄語學院是世界上最重要的俄語教學中心之一，每年招收許多俄語專業的外國學生，還有“俄語教學”專業方向。

俄羅斯還通過與其他國家的外交和文化聯系促進文明互鑒，這包括組織文化活動、學生學者互換、支持外語教學，以及促進科學、教育、經濟、文化等各領域的國際合作。俄羅斯還支持聯合國等國際組織推動不同文明間的相互學習與合作。俄羅斯聯邦代表始終認為，國際組織應協助各國集體努力，為不同民族、宗教和文化之間實現和平對話創造條件。

在科學領域，俄羅斯與世界各國之間也建立了學術交流。例如，俄羅斯杜布納聯合核子研究所（JINR）正在就于南非開普敦、越南河內和烏茲別克斯坦塔什干開設科學中心進行協商。這些科學中心的建立將促進各國相關科研項目的交流合作。俄羅斯與中國在許多研究領域也保持著密切合作，比如Megascience國際研究綜合體等。此外，兩國學生間的交流仍在繼續。俄羅斯多所大學擴大了與中國、印度、伊朗等國家大學學生互換等方面的合作。俄羅斯駐外使領館會舉辦俄語和科學競賽，外國學生也可以參加，比賽的獲勝者無需入學考試即可進入自己心儀的大學。值得注意的是，所有想在俄羅斯學習的外國學生都必須經過1年的預科教育，在此期間他們將深入學習俄語并探索俄羅斯文化。

開展國際文化交流最重要、最有效的手段就是舉辦兩國文化年活動。例如，2010年是法國和俄羅斯文化年。活動期間，舉辦了俄羅斯和法國電影的聯合放映活動。此外，俄羅斯和法國的藝術也通過芭蕾舞聯系在一起。1738年，俄羅斯第一所芭蕾舞學校在圣彼得堡成立，法國的芭蕾舞演員被邀請到俄羅斯的學校學習并參與聯合演出。當時，芭蕾舞界最重要的活動之一是法國巴黎歌劇院在莫斯科的首次巡演，俄羅斯觀眾由此得以了解法國芭蕾舞。1917年十月革命后，俄羅斯大量芭蕾舞藝術家移居國外，其中很多人在法國創辦了芭蕾舞學校，從而將俄羅斯的芭蕾舞展示給了法國觀眾。

除了芭蕾，戲劇也是文化交流的主要方式之一。在俄羅斯，每年都會舉辦契訶夫國際戲劇節，向俄羅斯觀眾展示來自不同國家的戲劇表演。莫斯科大劇院每年都會到其他國家開展巡演，向外國觀眾介紹俄羅斯藝術。文化領域的國際競賽也是俄羅斯與外國文化相互理解和互動的環節之一。2022年，以拉赫瑪尼諾夫命名的國際音樂（鋼琴、指揮和作曲）大賽在莫斯科舉行，世界各地的音樂家前往參加。全世界樂迷聚焦賽事，反響熱烈。

加強國家間文化合作、舉辦活動、向世界人民介紹俄羅斯藝術的優秀成果、向俄羅斯民眾介紹其他國家的文化成就，芭蕾、電影節、戲劇節等文化交流表明了藝術在國際關系的形成和不同文明間的交流中具有特殊的重要意義。

中俄文明互鑒已成為雙邊關系的重要組成部分

2019年，中俄元首決定將兩國關系提升為“新時代中俄全面戰略協作伙伴關系”。兩國間的相互交流，是兩種文明相互尊重、共同發展的典范。古絲綢之路是一條連接中國和歐洲的貿易路線。在古絲綢之路的形成過程中，俄羅斯和中華文明之間開展了密切的互動。俄羅斯幅員遼闊、資源豐富，絲綢之路的存在促成了經濟合作的基礎，如中國的主要產品是茶葉，而俄羅斯則向中國供應毛皮和織物。

1708年，清政府成立俄羅斯文館，這是中國第一所培養俄語人才的學校，經常邀請俄羅斯東正教大臣來講學。19世紀30年代，俄羅斯在恰克圖開辦了一所學校，教授漢語和中華文化。通過這樣的組織，兩個文明之間建立了文化交流。

1917年二月革命推翻了俄國皇權，這對中國的政治進程產生了重大影響。十月革命后蘇維埃政權建立，推動了共產主義思想在全世界的傳播。共產主義思想的傳播不僅具有政治意義，也具有文化意義。馬克思主義期刊和書籍通過黑龍江傳播到中國各地，并從俄文翻譯成中文，極大改變了近代中國的歷史走向。此后，蘇聯文化以電影和歌曲的形式傳播，對于構建跨文明交流也發揮了很大作用。蘇聯積極看待中國的無產階級革命，因為這樣的革命符合1917年十月革命的社會政治理想，并在政治、物質和軍事等方面為中國共產黨提供援助。自1920年以來，共產國際一直以共產主義革命的口號為基礎，團結有革命理想的知識分子。共產國際的代表多次與孫中山以及中國知識分子會面，表達他們的共產主義觀點。

從這些歷史事件可以看出，兩國已經形成了相互學習、交流經驗的模式。俄羅斯和中國作為兩個大國，擁有豐富的歷史遺產和多元的文化。近年來，兩國在政治、經濟、文化等領域的對話不斷增多。

中俄文化交流是雙邊關系的重要組成部分。2023年7月，莫斯科大劇院的古典戲劇作品在中國上演，中國參加了俄羅斯契訶夫國際戲劇節。此外，兩國電影界人士參加了對方舉辦的國際電影節，比如中國的電影出現在莫斯科國際電影節上，俄羅斯導演的作品參加了上海國際電影節。2023年末，俄羅斯中國文化節首場專場演出、由中國歌劇舞劇院民族交響樂團擔綱演奏的《江山如畫》在莫斯科大劇院新舞臺成功舉行。

中俄兩國之間不斷組織的各種跨文化交流活動，體現了國家間文化交流的重要性，中俄對文明交流互鑒的認識是一致的。近年來，兩國在地區安全和世界新秩序問題上開展持續的交流與合作；兩國長期互為主要經濟伙伴之一；兩國領導人的互訪始終是世界媒體最關注的新聞之一。中俄文明交流歷史悠久，且具有光明的發展前景。（作者 鄭佳佳[俄羅斯]系西南大學歷史文化學院俄羅斯籍留學生）

來源：《神州學人》（2024年第2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