祁琪是東鄉縣鎖南鎮喬文村村醫，生在喬文村、長在喬文村，是個地地道道的東鄉族姑娘。每天早上，她都會從縣城的家里驅車趕往村衛生室，傍晚下班，再沿著山路返回縣城。

這條山路只有六七公里，不長，但祁琪卻走了20年。

20年前，大山里的喬文村還沒有學校，娃娃們想讀書要跑到縣城去。在祁琪的記憶里，爸爸總是騎著一輛破舊的摩托車，送姐姐和她去縣城讀書。山路很顛，山風很大，但她們心里很踏實。

不知道從什么時候開始，送娃娃上學的摩托車越來越少。祁琪突然發現，同村的許多小伙伴都不去上學了。

“村里的長輩們多數是小學文化，有些還是文盲，他們不知道上學的好處。在他們看來，女娃就應該安安穩穩待在家里，學會做一手可口的飯菜，到了十五六歲就趕快嫁出去。”

左鄰右舍的指指點點、父母的動搖……那時祁琪覺得，從家到學校的山路好遠好遠，遠到她似乎永遠也走不出大山，山路兩側盡是裸露的黃土，單調得就像山里女人一輩子的生活。

祁琪沒有認命，她頂住壓力，說服父母，堅持完成了學業。“我不想什么都被人安排，我不想那么早嫁人，我想讀書，我想去山外面看看，我想跳出東鄉女人世世代代的輪回。”

2009年，祁琪考入甘肅省臨夏州衛生學校，畢業后被分配到鎮上的衛生院。得知喬文村衛生室建成，她第一時間遞交申請，希望能回去工作。

“我希望用學到的知識報答鄉親們，也想讓村里的娃娃尤其是女娃看到，讀書有用，真的有用。好好讀書，女娃可以背著包包、穿著高跟鞋、開著小轎車來上班，可以見識不一樣的世界，可以做自己命運的主人。”祁琪說。

20年過去了，山路兩邊變得郁郁蔥蔥，控輟保學工作扎實推進，喬文村的教學點也拔地而起，再也不會有娃娃因為貧困而輟學。陽光照在山坡上，山里的讀書聲越來越響亮。

（報道組成員：蘇令 尹曉軍 林煥新 單藝偉 鄭芃生 高眾 任赫 執筆：高眾）

《中國教育報》2020年05月24日第4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