法國剛剛對外發布了學生學業能力測試結果，學生的學業表現有明顯提升，這無疑給法國現任國民教育部長米歇爾·布朗蓋打了一針“強心劑”。布朗蓋在媒體上公開宣稱，其推行的“基于信任的學校”改革成效從數據上得到了印證，“促進共和國進步的最佳妙方就在學校”。

學生學業能力測試是布朗蓋落實法國總統馬克龍競選時教育改革承諾的舉措之一，旨在測試學生掌握的知識基礎，讓教師根據學生個體情況調整和改進教學方法。2019年9月和11月，法國教育部分別完成了對小學一年級和初中一年級學生的法語和數學測試。測試結果顯示，學生的閱讀流利程度和計算能力有明顯提升，特別是教育欠發達地區的表現更令人驚喜。

在布朗蓋看來，其旨在提高整體水平、促進社會公平的改革政策效果將逐漸顯露。首先，減少班級人數是改革的“火車頭”。自2017年秋季開學起，法國“強化教育優先區”的小學一年級班額就縮減為過去的一半，2018年這一做法擴大到“教育優先區”的一年級和“強化教育優先區”的二年級。自2019年秋季學期起，所有“強化教育優先區”和“教育優先區”的約30萬名一年級和二年級的學生都將享受這一政策。

事實上，這一做法汲取了國際比較的經驗，教育隊伍不足是癥結所在。1986年，美國田納西州的一個實驗揭示了班級規模對學業成功的影響程度，涉及11600名學生和79所學校。實驗中隨機將學前階段的學生分為三組，結果顯示，小班額教學取得了更出色的成績，英語與數學成績平均高出20%。

法國教育改革中的另一項重大舉措就是在2018年將學前教育納入義務教育階段，從而使法國成為全球義務教育年齡開始最早的國家。布朗蓋表示，幼兒園階段對于兒童的認知發展、社會關系、思維、語言學習都具有非常重要的作用。學生剛進入一年級，個體掌握的詞匯量差異較大，這將繼續拉大社會的不公平。

未來的改革中，法國政府將加強對幼兒園大班兒童的關注，從而逐漸形成一種良性循環，讓法國人對其子女的未來充滿信心，讓每個孩子都成功。

未來五年，法國將逐步實現幼兒園大班學生人數縮減至24名以內，教育欠發達地區班額減半。另外，法國教育部將繼續在假期給學業困難學生開設免費的個性化輔導課，防止不在校時間學生之間的學業差距拉大。

教師隊伍建設一直是法國教育改革的重點之一。馬克龍曾說，現在是重新思考21世紀教師地位和任務的時機。布朗蓋更是指出要讓教師重歸社會的中心，要在當今越來越技術化的文明中增添人文的內容。還有許多要做的事情來增加教師專業的聲譽和吸引力，當然這也包括鼓勵教師參與更多工作，從而增加教師薪酬和改善工作條件。

正如法國歷史學家托克維爾在《舊制度與大革命》中將“改革”和“自由”之間的優先和節奏作為法國政治的兩難命題，馬克龍時期法國政府的教育改革也體現出改革派和傳統派之間的矛盾：一方面，縮小班額、增加個性化輔導時間、拉長義務教育年限，體現了共和國傳統的價值；另一方面，則強調績效、推廣評估文化大搞學校改進。可以看出，在當前外部環境發生深刻變化、內部危機四伏的法國，馬克龍提出的“中立改革”仍面臨巨大挑戰。

（作者單位：北京師范大學國際與比較教育研究院）

《中國教育報》2019年11月15日第6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