日前，記者來到湖南省懷化市芷江特殊教育學校（以下簡稱“芷江特校”），在學校大門左側有一家“喜娃兒”包子鋪，在食堂內廚，小丁正跟著教師向桃青學習包包子，和面、搟皮、調餡……他學得很慢但很認真。

“我，好像，是16歲……”小丁是學校中式面點專業的學生，16歲的他外形高大、帥氣，但卻是一個只有6歲智商的孩子。

在芷江特校，這樣的“特殊孩子”有100多個。想到這群孩子的未來，學校校長汪小軍很著急。

“在學校里，老師可以教他們自理和一些知識，可一旦他們初中畢業回到家里，一切也許又會回到原點。”學校的學制一直是從學前教育到九年義務教育，但汪小軍迫切地希望能讓這群孩子在學校繼續上高中，等到成年時能實現“畢業即就業”。

“作為特殊教育學校，我們希望幫助特殊孩子通過職業教育獲得一技之長，努力打通他們就業‘最后一公里’。”汪小軍是這么說的，也是這么做的。

從2021年起，汪小軍就開始為了孩子們的高中學籍奔波。“我那個時候仔細研究了國家政策和省內政策，還帶了團隊去成都、宜昌等地學習，沒有先例可循，我們就先干！”

2023年秋，經上級部門批準后，芷江特校正式創辦職高，從應往屆特校、隨班就讀初中畢業生中遴選了20名學生開設了2個職業教育班，分為中西面點制作、現代家政服務與管理等專業。

孩子們在學校可以學到中式面點、西式面點、當地特色粉面等制作方法，還可以選修家政服務、餐飲服務、插花等課程。

校內的專業有了，課程也有了，孩子們也能學到一技之長，但如何根據孩子們的個人情況，實現“畢業即就業”的目標？

汪小軍想到了整合資源，在縣殘聯和縣教育局的支持下，他推動成立了芷江扶殘助殘公益協會，匯聚全縣扶殘助殘愛心資源打造“喜娃兒”品牌，優先安置經過培養的芷江特校畢業生上崗。

汪小軍指著“喜娃兒”的標識告訴記者，“娃兒”寓意心智障礙者，他們無論是否成年，其心智水平基本上就等同于孩童；“喜”寓意這些特殊的娃兒身殘志堅、快樂、高興、樂觀、陽光、熱愛生活。

“喜娃兒”包子鋪便是“喜娃兒”品牌的第一家店，由愛心企業注資和管理。每周一、三、五，向桃青就會帶著學生到店內進行實地教學。

學得慢是特殊教育學校學生的普遍特點。“我一開始教8個學生，有的學生將面團搓成條狀就學了一個月。”向桃青說，“比如小宇搓面團時，搓著搓著手掌便會維持不了平衡，不自覺地傾斜，面團總是一頭大，一頭小。”

怎么辦？教師沒有放棄，手把手地教，并挖掘孩子們的長處。向桃青發現不會搓條的小宇，搟皮就非常棒。“我們的學生不適合掌握一項完整的工作，但他們可以勝任這項工作中的某個崗位。”向桃青認為，只要將孩子們放在正確的崗位上，他們就能做好事，也能養活自己。

令人可喜的是，孩子們都在快速成長。小宇以前一上午只能搟1斤皮，現在可以搟7斤皮了；小丁代表學校參加湖南省首屆殘疾學生職業技能大賽，獨立包出了相當漂亮的18褶月牙餃，獲得了中式面點個人賽二等獎……

“喜娃兒”的品牌也越來越響，4月6日，芷江特校開辦的第二家“喜娃兒”門店——“喜娃兒”汽車美容中心也正式營業。越來越多的“喜娃兒”將在這里實訓實習，畢業后就可以走上工作崗位。

采訪的最后，記者問小宇，畢業后有什么愿望？“我會包，包子，希望以后能賺很多錢，孝順父母。”這個眼神單純的大男孩一字一句說著，不太流暢，卻感人肺腑。

《中國教育報》2024年04月16日第1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