學前教育法第十四條指出，鼓勵、引導學前兒童參與家庭、社會和文化生活。

　　近年來，幼兒園越來越重視在各種事項中為幼兒提供參與機會，保障其參與權，同時也彰顯幼兒園的兒童視角、民主管理。比如，在節日活動、環境改造、材料支持等方面，注意傾聽幼兒的聲音，引導其參與。在此過程中，也誕生了兒童議事會、兒童代表大會等支持幼兒參與園所事務的組織。幼兒在參與這些活動的過程中，將其與自己的生活、游戲等聯系在一起，產生了有意義的學習，主動性、積極性、創造性得到發展。不過，幼兒園里的兒童參與，仍存在一些問題。

　　少部分幼兒參與多，大部分幼兒參與少。既然參與是幼兒的權利，那么每個幼兒都有參與全園、全班各種事項的權利。但從可行性出發，幼兒園、班級常常選擇一部分幼兒代表，來行使全園、全班幼兒的參與權。從效果出發，又常常選擇那些語言表達較為清晰、能較好理解教師意圖的幼兒，來參與全園、全班的各種事項。從年齡來看，中大班幼兒、特別是大班幼兒參與多，小班幼兒參與少。事實上，每所幼兒園、每個班都可以統計一下，在一段時間內（如一學期、一學年、三學年），參與兒童議事會之類活動的幼兒，占全園、全班幼兒的比例是多少，在一段時間里，一次都沒有參與的幼兒，占比是多少。

　　有的事項參與多，有的事項參與少。從來園到離園，其間與幼兒直接相關的活動、事項非常多。按道理，凡是可能影響幼兒的一切事項，他們都有權參與。但從可行性出發，教師常常選擇一些幼兒容易參與的事項（如吃什么、玩什么、種什么、取什么名字等）鼓勵幼兒參與。從效果出發，幼兒園傾向于選擇容易看到效果（如小型會議、繪畫+語言等）的事項交由幼兒決定。事實上，每所幼兒園、每個班都可以統計一下，園長、教師每天決定的與幼兒直接相關的事項中，幼兒是否參與，參與了多少，參與最多的是什么，參與最少甚至沒有參與的是什么。

　　淺層參與多，深度參與少。羅杰·哈特在上世紀90年代提出的“參與階梯”理論表明，兒童的參與存在程度差異，由低到高分別是：完全受擺布；裝飾性參與；象征性參與；分配任務，事先通知兒童；成人作決定，考慮兒童的意見；成人提議，兒童參與作決定；兒童提議，兒童作決定；兒童提議，邀請成人一起作決定。嚴格意義上說，前三種參與不是真正的參與，而是假參與。由此反觀幼兒園的各種參與，從總體上看，有些參與還處于淺層次、形式化狀態。

　　針對上述問題，落實兒童參與權，應注重所有幼兒參與、參與所有事項、持續性參與、深度參與。但筆者認為，開展好一個個教育活動更為重要、更為基本。《幼兒園教育指導綱要（試行）》指出，幼兒園的教育活動是教師以多種形式有目的、有計劃地引導幼兒生動、活潑、主動活動的教育過程。一個好的幼兒園教育活動，幼兒一定有參與。一所幼兒園、一個班，只有開展大量好的教育活動，各種議事機構的活動才有根基。如果只是簡單設置各種兒童組織、小型團體，而沒有把根基打牢，就會看上去很美好，卻容易陷入誤區。

　　（作者單位：四川師范大學教育科學學院）

《中國教育報》2025年06月01日 第03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