摘 要：本科人才培養能力是研究型大學辦學水平的重要標志，也是“中國特色、世界一流”大學建設目標實現的根本保證。由美國加州大學伯克利分校牽頭的研究型大學本科生就讀經驗調研聯盟（SERU-I）的調查采用問卷調查方式，反映研究型大學本科人才培養的現狀及學生滿意度， 基于此，為我國研究型大學提升人才培養能力和治理水平帶來啟示。

關鍵詞：研究型大學；本科教育；人才培養能力；問卷調查

作為高水平本科人才培養的主力軍，研究型大學的本科人才培養能力是其辦學水平的重要標志，也是“中國特色、世界一流”大學建設目標實現的根本保證。全國教育大會明確提出，高校要加快建設高水平本科教育、全面提高人才培養能力。高校不僅需要營造良好的學術氛圍和育人環境，而且要以學生為中心、以產出為導向培養學生的專業能力，重視抓好本科人才培養的各環節，特別是專業和課程，不斷提高本科人才培養能力。通過對研究型大學本科生就讀經驗調研聯盟（Student Experience in Research University-International Consortium，SERU-I）的數據分析，可為研究型大學本科人才培養的國際比較提供參考，也為我國研究型大學提升人才培養能力和治理水平帶來啟示。

SERU-I調查概況

1.調查目的和內容

SERU-I調查的目的是為了加強成員的內部學術管理，并促進與政策相關的學術研究。[1]SERU-I調查項目由美國加州大學伯克利分校牽頭并于2010年設立，全球已有十多個國家的四十余所高校加入，包括美國加州大學伯克利分校、俄勒岡大學等，英國蘭卡斯特大學等。通過對學生本科階段就讀經驗調查，首先，可改善面向本科生的服務，為學校和本科生教育相關的管理機構提供咨詢，支持本科生教育改革；其次，可促進學校的自我評估，提高研究型大學本科人才培養能力和水平；最后，通過長期的數據收集及與其他SERU-I聯盟成員大學之間數據分享，更深入了解頂尖研究型大學如何獲得最好的教育實踐。 

SERU-I調查問卷采用模塊式的設計思路，分為核心模塊和個性化模式。核心模塊內容包括本科生的就讀期間體驗、時間分配、教育體驗、專業評價、學術發展、整體滿意度、計劃和目標等方面，個性化模塊由各高校自選。核心模塊每個方面設若干具體的問題。從學生體驗的角度采用“回顧式前測”的方式開展調查，即在調查時讓學生通過回顧的方式回答問題。其中，反映研究型大學本科人才培養能力的若干維度，如學術氛圍、育人環境、能力培養、課程作業等，是問卷調查的重要內容。

2.數據采集與分析方法

SERU-I調查通過網絡進行。由美國加州大學伯克利分校高等教育研究中心負責問卷設計、項目發展研究。為確保數據的有效性和參與大學調查結果的可比性，所有研究型大學采用同樣的調查系統和方法采集數據。

數據分析采用描述性統計方法。加州大學伯克利分校高等教育研究中心對調查問卷的信度和效度進行了持續性研究，研究結果顯示問卷具有很高的信度和效度。T高校作為我國研究型大學和一流大學建設高校，分別于2015年至2017年參與了三次SERU-I調查。本文主要基于2017年數據，以T高校的調查數據與全球參與SERU-I調查的平均數據做橫向對比，輔以T高校2015年至2017年的數據做縱向對比，力求反映我國研究型大學本科人才培養能力和治理水平。

SERU-I數據分析

通過數據分析，可以看出我國研究型大學與SERU-I聯盟成員大學在本科人才培養上存在的差異。

1.就讀期間體驗

學生學習努力，但參與課堂教學活動的主動性略顯不足。在2017年的調查中，圍繞就讀期間體驗，問卷設置了16個問題，反映學生課堂學習和課外學習活動的情況。與SERU-I聯盟高校相比，T大學的學生更愿意向教師尋求學術幫助，與同學組成小組形式一起學習，積極參與課堂演示等活動。而SERU-I聯盟高校學生更能主動參與課堂討論，善于提出自己的想法，更多地與教師交流。說明我國研究型大學的學生樂于向教師和同學尋求學習上的幫助，但主動參與討論和提出個人見解相對不足。

2.時間分配

學生大部分時間用于上課、實驗、學習及課外學術活動。圍繞時間分配，問卷設置了11個問題。2017年，T大學本科生在“上課、參加討論或做實驗”“學習及其他課外學術活動”“看電視、上網或使用其他媒體進行娛樂”的時間多于30小時的比例分別為25%、21%和11%，遠高于SERU-I聯盟高校學生的8%、10%和6%。但參與社區服務或志愿者活動的時間較少，90%的學生每周少于10小時。說明我國研究型大學學生的大部分時間用于上課、實驗、學習及課外學術活動，同時以上網等媒體娛樂為主，而參與社區服務或志愿者活動的時間較少。

3.教育體驗

學生的學術、研究和創意項目表現十分突出。2017年，T大學學生正在進行或已完成“作為一項課程作業的研究項目或研究論文”的比例為82%，“至少一門研究方法課程”的占比為50%；“至少一門獨立研究課程”的占比為42%；“協助教師開展研究”的占比為35%；“課程作業中的一項創意研究”的比例為36%；“協助教師開展他們的創意項目”的比例為22%，均高于SERU-I聯盟高校學生的比例。相對于2015年、2016年的數據，我國研究型大學學生研究能力得到訓練的機會在不斷增多，參加研究項目、研究方法課程學習以及協助教師開展研究工作均是有效的途徑。

4.專業評價

一是對專業知識的興趣和自身職業發展規劃是本科生選擇專業主要的考量因素。2017年的調查數據顯示：在選擇專業時主要考量的三個因素是“求知欲”“為從事滿意的職業做準備”和“能找到高薪工作”，影響最小的因素是“無法進入首選專業”，說明對專業知識的興趣和自身職業發展規劃是本科生選擇專業主要考慮的因素。在考慮“父母/家人期望”的因素方面，T大學學生的占比為63%，遠高于SERU-I聯盟高校的25%；對于“進不了我的首選專業”選項，T大學學生的占比（36%）也高出SERU-I聯盟高校的均值（12%）。說明我國研究型大學學生更加尊重父母的意見，同時學生在專業選擇的自由度上還相對不足。

二是通過專業課程作業，學生的認知思維得到訓練。專業的課程作業是培養學生認知思維和能力的重要載體。問卷中涉及記憶、理解和運用等低階認知思維的問題包括：“識別或記住特定事實、術語和概念”“解釋方法、理念或概念，并運用它們解決問題”“將課程資料細分為各部分來找出不同結果和結論的依據”；涉及高階認知思維的問題包括：“根據來源、方法和推理的正確性來判斷信息、想法、行動和結論的價值”“創造或產生新的想法、產品或理解方式”“用事實和實例支持你的觀點”“完成任務時結合基于不同課程的想法或概念”等。2017年，T大學本科生專業的課程作業，除了“創造或產生新的想法、產品或理解方式”的占比低于SERU-I聯盟高校外，其他均接近或高于SERU-I聯盟高校均值。說明我國研究型大學學生的課程作業對學生思維訓練和能力培養起到了重要作用，整體成效明顯。

三是多數學生了解專業培養要求，認為專業描述準確。關于本科生對專業培養要求的了解情況，涉及的內容包括：“你是否了解你所學專業的各種要求如何促進對研究領域的清晰了解”“是否明確規定了項目要求”“是否明確傳達了院系規定和政策”“招生簡章中的專業描述是否準確”。相對于SERU-I聯盟高校，T大學本科生選擇“肯定”答案的比例更高，表明在培養要求的傳遞和解釋方面，該校進行的專業宣傳工作較為有效，讓學生對專業的要求和規定比較了解，這也為后續學生進入專業學習奠定了良好的基礎。

四是教師提供及時反饋，但師生溝通渠道還不夠暢通。T大學在“教師平等公正地對待學生”“教師對學生的作業提供及時有用的反饋”“教師在課堂上維持有禮貌的互動”方面，占比高于或等于SERU-I聯盟高校。而在“根據學生的需求、關注和建議開放教師與學生的溝通渠道”“清晰地說明了哪些行為會構成剽竊”“有機會積極參與講座和討論課”“某位教師增加了你學習該科目的熱情”等方面，占比要低于SERU-I聯盟高校。說明我國研究型大學的教師關愛學生，認真、及時反饋學生作業，課堂教學中師生互動良好；但同時也看到，教師在課余時間與學生的溝通不夠，教師在引導學生增加對學術的熱情等方面還有提升空間。

五是學生對專業的課程多樣性和低年級課程質量相對滿意。T大學本科生在“所學專業課程的多樣性”“本專業低年級課程質量”方面的滿意度水平分別為46%和40%，明顯高于SERU-I聯盟高校的平均水平（37%、30%）；而在“本專業高年級課程質量”“學生與院系之間的溝通”方面的滿意度水平分別為37%和30%，略低于SERU-I聯盟高校的平均水平（40%、33%）。整體而言，我國研究型大學本科生對本專業開設課程的多樣性相對滿意，對低年級開設課程的質量滿意度也要高于高年級開設的課程。

六是學生對專業教育的總體滿意度較高且進步明顯。T大學本科生在“教師給出的學術建議”“教職人員的授課質量”“小班上課”“能夠進入你想學的專業”“圖書館研究資源供應情況”等方面的“滿意”和“非常滿意”的占比均超過50%。但在“學校或學院管理人員給出的學術建議”“研究生（助教）的教學質量”“通識教育的課程設置或廣度要求”“課外聯系教職人員”“參與研究或制作創意產品的機會”“教育充實項目（如服務學習、留學、實習）”等方面的占比低于50%。通過對2015年至2017年三年的數據比較，發現在“教師給出的學術建議”“教職人員的授課質量”“小班上課”“能夠進入你想學的專業”這四項的滿意度提升較大，進步也較為明顯。

5.學術發展

入學初期的能力差距明顯，但當前的能力差距在縮小。在12個能力項上，T大學本科生認為入學初期自身能力為“好”“很好”和“優秀”的比例均低于SERU-I聯盟平均水平；不論是T大學還是SERU-I聯盟高校，本科生在入學初期均對自己關于專業的了解程度以及研究能力評價較低，而對分析和批判性思維能力、寫作能力及人際交往和團隊協作能力評價較高。T大學本科生認為自身當前的能力為“好”“很好”和“優秀”的比例低于SERU-I聯盟平均水平，但這一差距較學生入學初期已經明顯縮小，說明我國研究型大學的本科教育在提升學生基本能力方面效果顯著。

6.整體滿意度、計劃和目標

學生對所受教育的性價比表示滿意，讀研繼續深造和海外留學成為本科生畢業后的計劃和目標。學生對校園體驗/教育的整體滿意度調查結果顯示：T大學學生對“所受教育的性價比”表示“滿意”和“非常滿意”的比例（42%）高于SERU-I聯盟高校的平均水平（38%），并且呈逐年上升趨勢（2015年為33%，2016年為36%）。但在“總體學術經歷”“總體社會經歷”“我在學校的累計平均成績”方面表示“滿意”和“非常滿意”的比例低于SERU-I聯盟高校平均水平。在2017年調查中，選擇“入讀研究生院或專業學院”的學生占比均是最高的（57%），遠高于SERU-I聯盟平值（38%）。選擇“全職工作”的學生占比在T大學本科生中為17%，而SERU-I聯盟高校則高達37%。同時，17%的T大學本科生選擇海外留學或工作，而SERU-I聯盟高校中此比例僅為6%。

比較與啟示

1.激發學生的學習主動性和跨學科知識的運用，營造濃郁的學術氛圍

學業投入方面，反映了學生主動學習狀況。本科生積極參與課堂演示，能向教師或導師積極尋求學術幫助，與同班同學組成學習小組一起學習。但學生參與課堂討論不夠，在課堂討論時運用跨學科知識提出富有見解的問題方面還不太積極，課外時間與教師討論與課程相關的問題及概念方面尚有不足。時間分配方面，本科生在學業或學術活動方面投入的時間更多，而學生參加社區服務或志愿者活動，參加體育鍛煉、休閑運動或業余愛好健身活動卻偏少。教育體驗方面，本科生積極參與各種類型的學術、研究和課外活動，反映出我國研究型大學本科生在學術、研究發展上意愿較強并能夠獲得較為豐富的資源和機會。

2.關注學生學術與個人發展，不斷提升學生滿意度

研究型大學學生就讀經驗調查的主要內容為本科生就讀期間學習成果的調查。這種評價把學生本身作為評價的主體，調查關注學生的學術參與度、校園與社會活動參與度、學習產出。[2]在學術與個人發展方面，通過本科階段培養，學生能力都有明顯的提升。特別是學生對研究領域（即大學專業）的了解程度、圖書和在線信息研究技能、閱讀和理解學術資料的能力、設計/開展和評估研究的能力、準備和進行演講的能力等，雖然與SERU-I聯盟高校仍有一定差距，但相較入學初期的差距有明顯縮小，說明本科教育對學生能力提升是卓有成效的。在學生整體滿意度方面，學生十分認可學校和專業，但培養學生歸屬感以及讓學生感受到個人受到重視方面仍需要進一步改進。

3.注重學生高階思維能力培養和學習成效

除了課堂、實踐教學外，課程作業對學生高階思維能力培養也非常重要，應增加分析、評價和創造等高階思維培養的內容。這就需要教師進一步重視課程教學和作業的內容，注重培養學生分析、評價和創新等高階思維能力，注重學生學習成效的提升。教師需要激發學生學習熱情，在開展講座和討論課、進行學術規范教育等方面進一步加強，需要改進教學方法。教師在教學過程中應當采用啟發式教學，不斷地激發學生的專業學習興趣，鼓勵學生進行深層次的思考，促進學生的高階學習。[3]同時，在“學校或學院管理人員給出的學術建議”“系部管理人員給出的學術建議”“參與研究或制作創意產品的機會”等方面需要學校有針對性地加以改進。

4.以客觀數據支撐學校決策，不斷提升大學的人才培養能力和水平

大學的人才培養能力是大學治理的核心，也是本科教育人才培養的根本保證。一流大學建設離不開一流的本科教育，“以數據和事實說話”正成為高校管理和決策的共識。研究型大學本科生就讀經驗調查作為大學的自我評價工具，以學生的學習體驗開展調查、收集數據，并將數據分析結果應用于學校評估學習成果、回應外部問責中；同時，對于學校充實決策依據、改善學生服務、支撐院校研究、改進內部管理起到了一定的支撐作用。因此，高校應加強調查研究，努力提高本科人才培養能力和治理水平。 (作者：朱偉文 穆若昕，單位：同濟大學教學質量管理辦公室)

參考文獻：

[1]SERU CONSORTIUM. SERU Data Preparation, Access, and Usage Guidelines [EB/OL].[2016-04-20].https://cshe.berkeley.edu/sites/default/files/seru_data_prep_access_and_use_guidelines_04-20-16_clean.pdf.

[2]屈廖健,陳允龍.美國研究型大學學生就讀經驗調查項目探析[J].高教探索,2012(2):61-65.

[3]錢莉.本科生科研參與及其對學生學術能力發展的影響—基于南京大學SERU調查的研究[J].教學研究,2018,41(4):93-98.

《北京教育》雜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