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摘  要  在教育強國建設背景下，構建立德樹人系統化落實的協同機制，是實現教育整體謀劃、全局統籌、協調發展的重要體現。馬克思主義關于人的全面發展理論與習近平總書記關于教育的重要論述，為立德樹人系統化落實提供了理論依據；德育、勞動教育、科學教育等領域的探索則積累了實踐基礎。要把握構建立德樹人系統化落實協同機制的戰略支點，通過“大思政格局”引領理念創新、“大教育生態”驅動實踐探索、“學生成長中心”強化守正創新。找準立德樹人系統化落實協同機制構建的推進重點，通過突出專門實踐主體，發揮“雙一流”大學及其附屬中小學的主力軍作用；設置專門組織機構，公平推進系統化落實工作；完善專門制度體系，為協同機制構建提供保障支撐。

◎關鍵詞  教育強國建設；立德樹人系統化；高等教育龍頭作用；大中小學協同

2024年9月，習近平總書記在全國教育大會上明確指出：“建設教育強國是一項復雜的系統工程，需要我們緊緊圍繞立德樹人這個根本任務，著眼于培養德智體美勞全面發展的社會主義建設者和接班人，堅持社會主義辦學方向，堅持和運用系統觀念，正確處理支撐國家戰略和滿足民生需求、知識學習和全面發展、培養人才和滿足社會需要、規范有序和激發活力、扎根中國大地和借鑒國際經驗等重大關系。”黨的十八大以來，在習近平新時代中國特色社會主義思想的世界觀和方法論指導下，堅持系統觀念從“大教育觀”出發認識育人體系已成基本共識，即跳出教育看教育，將教育視為一個內部有序貫通、外部有機互動的復雜開放系統。同時，從2017年中共中央辦公廳、國務院辦公廳在《關于深化教育體制機制改革的意見》中提出“要健全立德樹人系統化落實機制”，到2019年提出統籌推進大中小學“思政課”一體化建設，再到2022年提出推進大中小學“思想政治教育”一體化建設，在新時代思政教育工作持續加強改進、不斷向上向好的同時，也深化了對教育連貫性、人才成長接續性的規律認識。

思政教育工作取得的顯著成就和寶貴經驗，使立德樹人系統化落實的協同機制理念呼之欲出。這一機制的實質是教育系統內外部要素的深度融合，以立德樹人為根本任務，以高等教育為戰略引領，通過課程體系、育人機制、資源平臺的深度銜接，構建一體統籌、總體設計、分階段實施的全學段育人共同體。發揮高等教育“龍頭”作用，貫通立德樹人的全學段實踐路徑，是破除狹隘教育觀點、拓展教育的豐富時代內涵、提高教育的社會適應水平、順應人的成長成才規律和教育發展規律的必然選擇。推動立德樹人系統化落實理念和協同育人機制落地，符合整體謀劃、全局統籌、協調發展的要求，應成為新時代實現人的全面發展、開拓中國特色教育思想體系的重要戰略支點。

當前，在教育強國建設背景下，立德樹人系統化落實的協同機制構建面臨突出問題，主要表現在教育思想、教育體系和教育主體三個方面。一是思想認識不夠解放，有效經驗積累不足。目前的研究和認識窄化了“立德樹人”意涵，主要局限在思政教育領域，[1]對探索實踐立德樹人系統化落實協同機制的緊迫性認識不夠，有效經驗的積累也比較有限。二是各個學段各自為政，中考和高考“指揮棒”將人的連貫成長過程人為劃定為不同階段，立德樹人系統化落實的協同機制尚未形成，部門之間、學校之間、各學段之間缺乏整體統籌。三是“雙一流”大學缺位，相關探索研究工作不足。附屬中小學等優質基礎教育資源的作用和潛能還未充分發揮，還需通過深入改革創新，進一步激發活力。站在新發展階段，立足大教育格局，必須不斷提高政治站位，形成一種大教育供給的全時空觀，將立德樹人系統化落實作為新時代教育工作的新思想、新理念、新觀點；必須夯實系統發展的理論和實踐基礎，發揮高等教育在其中的龍頭作用，提出可操作性建議，真正提升育人實效。

構建立德樹人系統化落實協同機制的理論依據與實踐基礎

教育強國建設背景下，立德樹人的系統化落實與協同機制構建不僅是對傳統教育觀念的革新，更是對教育體系深層次改革的呼喚。要從理論與實踐兩個維度，明晰立德樹人系統化落實協同機制構建的邏輯起點、理論依據與實踐基礎，為后續的策略制定與實施奠定堅實的基礎。

1.馬克思主義關于人的全面發展理論與習近平總書記關于教育的重要論述

推動人的全面發展是社會主義教育的本質要求，是系統化落實立德樹人根本任務的理論支點與邏輯起點。馬克思認為，資本主義大工業生產帶來的勞動分工制度將勞動活動分解為局部動作，勞動者接受的是訓練特定、單一能力的教育，造成了人在肉體上和理智上的片面發展。同時，資本主義私有制的存在造成人與物的分離和對立，人的全面發展所需的社會條件與人發展的現實狀況之間相脫節、相矛盾，以私有制為基礎的資本主義的教育制度成為人的全面發展的制度障礙。馬克思指出，人的發展方向和發展程度，不是由人們隨意設計、隨意規定的，而是由客觀社會生活條件決定的，個人只能在客觀條件提供的可能性范圍內得到發展。社會主義社會和共產主義社會是“自由人的聯合體”，是以每個人的全面而自由的發展為基本原則的社會形式，每個人都是完全占有自己肉體與靈魂的總體、完整、全面的個體。因此，只有通過無產階級的階級斗爭建立的、基于公有制的社會主義和共產主義制度，才能夠為實現人的全面發展提供社會條件和制度基礎。[2]馬克思關于人的全面發展學說，是對人類發展的總趨勢、總規律進行科學概括而得出的結論，中國共產黨全面繼承這一學說，并將其作為制定教育方針、推進教育改革的理論依據與方法論武器。

習近平新時代中國特色社會主義思想是當代中國的馬克思主義、二十一世紀馬克思主義，是中華文化和中國精神的時代精華，實現了馬克思主義中國化新的飛躍。黨的十八大以來，以習近平同志為核心的黨中央始終高度重視和關懷廣大青年，將人的全面發展學說充分體現在黨的教育方針中，把我們黨對思想政治工作的規律性認識提升到了新的高度。推進大中小學思想政治教育一體化建設，是在新時代新征程上，繼承馬克思關于人的全面發展學說的中國實踐，也是培養社會主義合格建設者和可靠接班人的戰略部署，實現了習近平新時代中國特色社會主義思想在教育領域的理論創新。2019年，習近平總書記在學校思想政治理論課教師座談會上提出：“要把統籌推進大中小學思政課一體化建設作為一項重要工程”“在大中小學循序漸進、螺旋上升地開設思政課非常必要，是培養一代又一代社會主義建設者和接班人的重要保障。”[3]2023年，在中共中央政治局第五次集體學習時，習近平總書記強調：“堅持改革創新，推進大中小學思想政治教育一體化建設，提高思政課的針對性和吸引力。”[4]2024年，習近平總書記對學校思政課建設作出的指示中強調：“深入推進大中小學思想政治教育一體化建設。”[5]這是繼黨的二十大報告明確提出“完善思想政治工作體系，推進大中小學思想政治教育一體化建設”的戰略任務后，習近平總書記再次站在為黨育人、為國育才的戰略高度，親自部署大中小學思想政治教育一體化建設工作。可以說，馬克思主義和二十一世紀的馬克思主義，是推動大中小學思政教育一體化走向全學段系統化協同落實立德樹人根本任務的世界觀和方法論武器。

2.系統化落實立德樹人根本任務的前期實踐基礎

當前，系統化育人的全學段協同機制已經在德育、勞動教育、科學教育等領域率先展開并積累了實踐基礎。在德育方面，自從2005年教育部印發《關于整體規劃大中小學德育體系的意見》以來，大中小學德育一體化已走在前列，完成了從“構建大德育體系”到“整體規劃德育體系”，再到“構建以社會主義核心價值觀為引領的大中小幼一體化德育體系”的發展歷程，既保證了德育要素結構的完整與連貫，又凸顯出大中小學德育系統的層次性與漸進性。在勞動教育方面，2018年9月，習近平總書記在全國教育大會上強調，“要努力構建德智體美勞全面培養的教育體系”；2020年3月，中共中央、國務院印發《關于全面加強新時代大中小學勞動教育的意見》；2020年7月，為加快構建德智體美勞全面培養的教育體系，教育部組織研究制定了《大中小學勞動教育指導綱要（試行）》，將大中小學的勞動教育主要內容和各學段要求予以統籌安排，使勞動教育納入人才培養全過程、貫通大中小學各學段。在科學教育方面，推進大中小學科學教育一體化建設的實踐已經在學術界和教育界展開，2023年，教育部等十八部門發布《關于加強新時代中小學科學教育工作的意見》，將科學教育中的“大中小學及家校社協同育人機制明顯健全”作為主要目標。湖北省率先積極探索大中小學一體化模式推進科學教育，打造“中小學提需求、高校送服務、教育搭平臺、地方匯資源”工作模式，助推大中小學科學教育有機銜接。[6]有學者已明確提出，要依照科技創新人才成長規律提升學生的科學素養，設計進階式教育體系，統籌規劃原本相對獨立的小學、初中、高中、大學各學段的科學教育。[7]對系統化育人全學段協同機制所進行的長期探索及其取得的成績，說明發展思路和前進方向是正確的，為進一步推進“五育并舉”的立德樹人系統化落實提供了堅實的實踐創新與經驗基礎。

構建立德樹人系統化落實協同機制的戰略支點

在教育強國建設進程中，系統化落實立德樹人根本任務、探索全學段協同育人機制，是一項面向未來的任務，也是一項需要邊探索實踐邊總結經驗的工作。必須堅持系統觀念、堅持問題導向，立足實際、把握規律，錨定戰略支點、找準可靠抓手，具體表現為教育理念創新、教育實踐創新和教育原則守正創新三個方面。

1.深入推進大中小學思想政治教育一體化建設，以“大思政格局”探索系統化協同育人機制的理念創新

教育的根本任務是立德樹人，培養德智體美勞全面發展的社會主義建設者和接班人。立足“大思政格局”，必須認識到，“五育”都具有培養人的理想信念、道德品質的作用：智育能夠樹立學生“科技創新、強國有我”的志向；體育能夠塑造學生的愛國主義情感、積極向上精神，在體育鍛煉中享受樂趣、增強體質、健全人格、錘煉意志；美育是純潔道德、豐富精神的重要源泉，如果青少年沒有藝術愛好和藝術修養，不可能全面發展；勞動教育使學生尊重普通勞動者，理解和形成馬克思主義勞動觀，牢固樹立勞動最光榮、勞動最崇高、勞動最偉大、勞動最美麗的觀念。從這個意義上講，大中小學“思政教育”一體化和“五育并舉”的系統化協同育人，底層邏輯是相通的，都是為了培養黨和人民事業發展需要的德智體美勞全面發展的社會主義建設者和接班人，都是著眼于培養一代又一代在社會主義現代化建設中可堪大用、能擔重任的棟梁之才。

如何以大中小學思政教育一體化為先，因時因勢跟進形成“五育并舉”的系統化落實立德樹人新局面，仍是一個需要持續探索的教育命題。個體認知水平的發展要經過由單一到豐富、由粗淺到深刻、由低級到高級、由消極到積極的逐漸成熟過程，教育戰線崗位分工各有不同，但工作目標高度一致。[8]要將深入推進大中小學思政教育一體化建設作為理念創新的“先手棋”，在“大思政格局”下積極探索、有效歸納全學段協同育人的創新理念，將思政教育一體化建設的好經驗、好做法推廣到“五育并舉”的協同育人機制建設中，使大中小學各個學段形成一個相互銜接、層層遞進、相互溝通、銜接有序、相互配合、共同提高的協同育人機制。一言以蔽之，系統化的協同育人機制，就是要協同發力、形成合力，在已有基礎上，將深入推進大中小學思政教育一體化作為戰略支點和良好開端，針對系統化育人理念，率先凝練規律性認識、總結普遍性經驗，并逐步拓展至“五育”，進一步完成理論與實踐創新。

2.大中小學有效協同培養造就拔尖創新人才，以“大教育生態”探索系統化協同育人機制的實踐創新

人才是第一資源，拔尖創新人才是“第一資源”中的“稀缺戰略資源”。拔尖創新人才培養是針對受教育群體中最具天賦和潛力的英才實施的教育，更是一個帶有探索性和實驗性的教育問題，成功的拔尖創新人才培養工作能夠引領整個教育體系的升級發展。因此，拔尖創新人才培養工作應當承擔起解放思想、大膽探索實踐、率先構建起全學段協同育人機制的責任。我國拔尖創新人才培養工作還存在不足，拔尖創新人才不是通過封閉而神秘的特殊軌道“設計”和“圈養”出來的，而是要將整個教育系統的大中小學各個學段貫通，建設成為有利于各類一流人才冒尖涌現的因材施教體系。[9]

在教育強國建設背景下，要放眼整個教育生態變革，尤其是形成基礎教育和高等教育縱向銜接的拔尖創新人才培育機制，使每一個學生在義務教育階段可以自由地學習探索，天賦得到呵護。要在教育理念、教育內容、教育方式、實踐養成、制度保障等方面，形成以拔尖創新人才培養為牽引的立德樹人“大格局”。為此，應采取系統性、全局性思維，著眼整個教育生態系統、統籌優化拔尖創新人才自主培養格局，遵循人的成長發展規律和教育立德樹人內在規律，[10]強調大中小學在學習目標之間、教育內容之間、教育主客體之間的有機聯結，努力打通、激活升學關節，將教育系統建設成為大中小學相互銜接、有序配合的貫通培養體系。要進一步以拔尖創新人才培養作為引領，帶動整個人才培養模式和教育生態的變革，使每個人的發展潛力都得到持續激發，盡快探索完成立德樹人系統化落實的協同機制構建。

3.在統籌推進教育科技人才體制機制一體改革中，以學生成長為中心，確保系統化協同育人機制的守正創新

教育科技人才體制機制改革的一體化，根本指向在于提升創新效能；立德樹人系統化落實的協同機制，突出優勢在于激發個體的創新活力，從這個意義上講，二者緊密相關：立德樹人系統化落實是“教育科技人才”一體化改革的基本路徑。雖然創新活動的“主戰場”位列于高等教育，但實際上其堅實的根基深植于基礎教育之中。習近平總書記明確指出：“人的成長、成熟、成才不是一蹴而就的，而是一個漸進的過程，就跟人的生理發育一樣，所以要把這幾個階段都鋪陳好。”[11]相關實證研究表明，人的探究主動性、好奇心隨著年齡增長呈“V”形發展趨勢，拐點出現在小學三/四年級，且隨著認知能力和抽象思維的迅速發展，中學之后的學生對復雜概念和深層理解表現出更大的探求欲，“堅毅”程度也伴隨教育程度和年齡增長而持續上升。[12]可見，青少年的身心和認知發展是一個由稚嫩到成熟、由量變到質變的連續過程，創新能力和創新品格也是由弱到強的漸進變化。因此，構建立德樹人系統化落實的協同機制，要堅持“以學生成長為中心”的教育原則，加大對完整性、持續性等學生的認知規律和接受特點的研究，遵循人的成長發展規律和教育的內在規律，發揮學生主體性作用。

構建立德樹人系統化落實協同機制的實踐建議

立德樹人系統化落實的協同機制構建，既是立足實踐經驗的中國特色教育理論創新，也是指向未來的中國式教育現代化路徑探索，兼具理論和實踐意義。習近平總書記多次就大中小學思政教育一體化作出重要論述，深刻闡釋了人的全面發展要求和成長成熟成才漸進規律，為新時代構建立德樹人系統化落實的協同機制提供了根本遵循。應當以教育強國建設為契機，從突出專門實踐主體、設置專門組織機構、完善專門制度體系三個方面，創新構建立德樹人系統化落實的協同機制。

1.突出專門實踐主體，發揮“雙一流”大學及其附屬學校在立德樹人協同機制中的主力軍作用

“雙一流”大學代表了我國高等教育發展的第一梯隊，擁有更大的辦學自主權，聚集著我國最優質的教育資源，育人質量高、原始創新能力強，有責任也有能力扮演好突破常規、創新模式的“探路者”角色。要發揮好“雙一流”大學在大中小學思政教育一體化中的主力軍作用，統領附屬中學、附屬小學的思政教育工作，尤其以各個學段的思政課開發作為“實驗場”，在理念革新、課程開發、育人模式創新等三個方面，率先解放思想、大膽嘗試、總結經驗，為全國3000余所高校開展與中小學思政課共建的“大思政格局”做好表率。

要發揮好“雙一流”大學在跨學段協同培養造就拔尖創新人才中的主力軍作用，2023年，我國義務教育階段在校生達1.61億人，[13]按照美國心理學家“推孟”提出的“1%”的英才兒童比例公式計算，我國至少有百萬之數的兒童有潛力成為拔尖創新人才。據統計，2024年，僅有鄭州大學、吉林大學和山東大學三所雙一流大學本科新生人數勉強超過一萬人，分別招生10800人、10382人和10337人；有30所“雙一流”大學的本科招生規模為6000余人，中國科學技術大學、中國科學院大學等每年招生人數不足2000人。因此，在肯定現行招生制度科學性的前提下，我國147所“雙一流”大學錄取的所有本科生都屬于人群中的前“1%”，都應按照拔尖創新人才的目標來培養，而不是進行二次選拔，再次專門設置相對封閉的“精英計劃”，否則將難以避免地引起內卷、浪費“好苗子”。[14]這就要求“雙一流”大學做整體性調整、生態性變革。

要發揮好“雙一流”大學在以學生為中心激發創新活力中的主力軍作用，絕大多數“雙一流”大學都是研究型大學，是所在區域的創新高地，對所在區域的教育生態負有不可推卸的責任。大學與中小學在落實立德樹人根本任務的合作時，不能僅停留在結果性的選拔和區域性的短期項目上，要以“雙一流”大學的附中附小為有力支點，扎根區域教育和社會發展現狀，因地制宜探索模式創新。

2.設置專門組織機構，公平推進立德樹人系統化落實的協同機制構建工作

全學段協同、系統化落實立德樹人根本任務，并非空洞的口號。以思政教育引領理念創新，以拔尖創新人才培養引領實踐探索，以教育科技人才三位一體堅持“學生中心”原則的活力，都是具體工作，迫切需要設置專門組織機構統籌推進、有序實施。本研究認為，高校特別是“雙一流”大學，要成立立德樹人系統化落實工作的專門機構，直接隸屬于學校黨委，負責協調各相關單位，統攬附屬中小學的管理運營。要發揮黨建作用，由該機構對附屬學校實施組織領導、政治領導、思想領導，掌握附屬學校的“三重一大”決策權，在重大事項決策、重要干部任免、重要項目安排、大額資金的使用上集體決定、統一謀劃部署，為大膽實踐做好組織支持。既要使學校機關部處和教學研究單位發揮好科學論證、政策支持作用，又要使附屬學校與大學在育人工作中同題共答，充分發揮“雙一流”大學在理論和實踐上的“雙重優勢”。同時，建議中央和地方的教育行政部門成立專門工作小組，發揮指導作用。

毫無疑問，教育公平當然是教育事業必須堅守的理念原則，其前提是要樹立正確的平等觀念。構建立德樹人系統化落實的協同機制，最終目的是實現所有人的全面發展，辦好人民滿意的、優質均衡的教育。這項工作帶有探索性質，需要得到社會的理解和支持，組織改革工作的主體是學校，而學校應面向人民群眾辦學，不能在附屬中小學的招生范圍上搞身份特殊，影響教育的公平性。“公平”不完全等同于“平均”，在具體需要的基礎上，根據受教育者的個人實際提供差異化的區別對待，[15]這種“差異多元”的理念也是教育公平的體現。一方面，要從大中小學的入學政策上縮小差距、促進機會平等，使每個學生在接受學習機會時得到平等對待；另一方面，要從大中小學的適配性上給予個性化支持、促進實質平等，根據學生個體存在的天生差異，提供個性化的教育，讓有天賦的學生能“吃飽”，使每個人都能平等地發展個人潛能。

3.完善專門制度體系，為立德樹人系統化落實的協同機制構建提供保障支撐

制度體系的建設和完善，是決定立德樹人根本任務能否系統化落實的關鍵因素。為此，需要從加強頂層設計、解放思想形成共識以及強化理論研究等三個方面入手，進一步細化和完善相關制度體系，以確保系統化落實立德樹人根本任務的順利實施和有效推進。

第一，加強頂層設計是協同機制構建的基石。由于立德樹人的系統化落實涉及的相關主體眾多，包括不同層級的教育行政部門、各級各類學校、家庭、社會等，[16]各主體間的權力責任關系錯綜復雜，不進行有效統籌、不理清關系，則會嚴重阻礙活動的開展。因此，要在國家、地方和學校層面形成具有強制性和指導性的規章制度，以規范各主體的行為，明確其權力與責任。這些規章制度不僅要體現教育部門的宏觀調控作用，也要尊重學校的辦學自主權，確保各方能夠在規章制度框架內有序互動、協調合作。通過頂層設計，可以實現資源的有效配置和合理利用，為系統化落實立德樹人根本任務提供堅實的制度保障。

第二，解放思想形成共識是協同機制構建的動力源泉。系統化落實立德樹人根本任務，是建立在系統觀念的“大教育觀”基礎上，以培養“五育并舉”乃至“五育融通”的社會主義建設者和接班人為根本任務和教育目的的探索和嘗試。[17]然而，由于長期受到應試教育、分數主義等傳統觀念的影響，一些教育工作者、家長和社會公眾對此的理解和接受程度還存在差異，并對其中隱含的教育公平問題存在顧慮。因此，需要通過思想教育、政策引導、典型示范等方式，促進各方形成共識，增強參與系統化育人的自覺性和主動性。同時，要鼓勵基層教育工作者在實踐中解放思想、凝聚共識，大膽創新、勇于實踐，不斷探索適合本地本校實際的系統化育人模式和方法。

第三，強化理論研究是協同機制構建的智力支撐。全學段協同地系統落實立德樹人根本任務，必然涉及教育學、心理學、社會學、管理學等多個學科領域，其理論研究和實踐探索都具有很高的復雜性和專業性。因此，需要加強相關學科建設和科研投入，建立跨學科的研究團隊和協作機制，深入探索系統化落實立德樹人根本任務的理論基礎、實現路徑和成效評估等問題。要注重借鑒國內外先進經驗和成功案例，結合我國實際進行本土化改造和創新，構建具有中國特色的立德樹人理論體系和實踐模式。此外，還要加強教材編寫、課程設置、教學方法等方面的研究和實踐，為系統化育人提供豐富的教學資源和優質的教學服務。為此，要強化相關學科建設、加強專項經費支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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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文為2023年度教育部哲學社會科學研究重大課題攻關項目“教育強國的內涵、特征與建設路徑研究”（23JZD044）、中央高校基本科研業務費專項資金資助年度專題研究項目“教育強國背景下高質量高等教育體系建設研究”（2025ZT004）的階段性研究成果]

【作者：秦惠民 公欽正，單位：北京外國語大學教育學院】

（原載2025年第17期《中國高等教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