外國語學校的“前世今生”

我與外國語學校結緣已18年。值此北京外國語大學附屬外國語學校建校60周年之際，梳理史料，再一次領略了新中國第一代外國語學校的變遷過程和歷史沿革。

北京外國語大學附屬外國語學校前身是成立于1959年9月的北京外國語學院附中，首批高一新生共5個語種班251人。1963年，北京外國語附中設立初中部和小學部，更名為“北京外國語學院附屬外國語學校”，簡稱北外附校，這是我國最早成立的外國語學校。1963年7月，教育部發布《關于開辦外國語學校的通知》，決定當年秋季，除原有的北外附校和北京市外國語學校以外，在上海、南京、長春、廣州、重慶、西安6市各新建一所外國語學校；1964年或1965年秋季，上海再增建一所外國語學校；建議湖北教育廳于1964年秋季在武漢新建一所外國語學校。兩三年內共建10校。我曾任職的杭州外國語學校，是在1964年秋季建校的。

外國語學校由于“出身”不凡，或隸屬外交部或省市教育廳直接管理，行政級別高，所以對于政策有著特別的依賴性。之后的辦學過程中，這些外國語學校有的被合并，有的被改制，有的被停辦，有的被下放。早期被下放到所屬地教育行政部門管理的學校，后來都發展得比較好；而那些繼續依賴特殊政策的學校大都“命運多舛”，時不時會出現一些源自體制機制的困境。北外附校于1988年停辦，2001年北京外國語大學決定復辦。2006年，由北京外國語大學投資、占地近120畝的新校區投入使用，2018年恢復沿用現校名。而類似的命運在其他外國語學校也都曾發生，如我在杭州外國語學校工作的8年間，就親身經歷了一系列折騰。

隨著時代發展，如今全國各地新生了一批外國語學校，有公辦的也有民辦的；民辦當中，有國有企業或機構舉辦的，也有私人舉辦的。新興的外國語學校隊伍越來越龐大。

追逐語言教育的優勢

外國語學校之所以如此蓬勃興起，從教育的本質來看，主要源自語言的魅力。

“語言就是力量”，外國語學校總是要追逐語言教育的優勢。北外附校在開足開齊國家課程的前提下，開設了德語、法語、西班牙語、俄語、日語、韓語等外語課程，非通用外語課程逐步達到12門。北外附校的“全外文、沉浸式”“聽說先行”“小班化、一條龍”等模式，在基礎教育學校中獨樹一幟；高端英語、復語外語、雙語課程、國際同步課程、多元升學等創新，又以獨特的語言力量，為外國語學校學生儲備了巨大的潛力。

此外，外國語學校也發揮自身的優勢，著力開發校本外語特色課程。如北外附校自主研發的“英語實踐新課程”，自小學一年級開始，推進“英語實踐新課堂”改革：由外教專家與中方助教聯合執教，以英語作為學習用語，采取體驗式教學方式，教授學生自然、科學、數理及日常知識。冰球、足球、合唱、樂隊等活動課程，采用外教專業教練與中方體藝教師聯合授課的方式，賦予傳統的外語特色以豐富的新內涵。引進MSE（劍橋英語五級證書考試）以及雅思、托福等課程體系，探索智能化的外語教學與訓練方式創新，有效提高學生的英語表達、交流和溝通能力；采用“融入式”策略進行“教育國際化”改造，與多個國家的近30所學校建立了姊妹校關系；開發“問題為導向”的跨學科研究型學習，開展國際理解、研學旅行、模擬聯合國大會等項目學習。

北外附校以“品德修養”“勵志教育”“行為規訓”為重點，從文明禮儀、清潔衛生、遵守紀律、自覺學習、健康生活、安全自護等6個維度落實學生行為規范，全面實施“一生好習慣，一副好口才，一門好外語，一手好書法，一流好文章”的“五個一”工程，將善良、寬容、感恩、自省、謙讓、自律以及合作、競爭、和諧等作為品德教育的元素。學校成立了60多個學生社團和體藝俱樂部，冰球隊、冰雪運動隊、足球隊、武術隊在各級比賽中取得了良好的成績；行進管樂隊、藝術團、京劇團、合唱團、健美操隊達到了準專業水平；沙畫、陶藝、非遺藝術、輪滑、皮影戲、天文觀察等項目，受到學生的擁戴；建有450平米的創客中心，開設了包括無人機、3D輔助設計、人工智能、頭腦風暴、機器人、微電影、編程、臺灣元智科學等20多門校本課程，被認定為海淀區DI（創新思維）研究所、少年科學院；建成了“開心農場”“班級綠花園”“年級植物園”，正在籌建“小動物照顧中心”，以隱性課程的方式訓練學生的持家能力和勞動技能。

打造外國語學校的特色文化

“最好的語言適合于最好的思想”，外國語學校教育的德育工作也離不開語言先導。北外附校從語言教育入手，培育學生高尚的精神修養。學校把自身看作是精神修煉之所，無論是在哪個校址，無論是“語言與文化特訓型”的小規模學校還是“以外語辦學特色為核心競爭力”的巨型學校，都蘊藏著某種特質，這是一種源自教育的信仰。

“語言是生活的化身”，外國語學校有一種共同的特質，就是把語言教育看作是獨具魅力與特色的文化。在每天的日常課堂教學中，體現為尋求“做真教育、創新課堂”的行為準則，構建符合兒童和青少年建造力、想象力和表現力等天賦的新課堂體系，打造充滿童趣、童真的校園文化和激發學生學習激情的人文環境。

在北外附校校園里，廣大教師以“為了學生發生對人生有益的變化”作為職業使命，滿懷激情地致力于促成全體學生的成功；構建清晰、簡潔、以學生成長和發展為中心的發展愿景，以自身的專業魅力保持永恒的教育影響力；堅持卓越，不斷否定和超越自我，自覺投入到學校變革行動中；通過課程結構的創新性設計，提高學校教育的有效性；將“改變的締造”作為教學設計的出發點，積極尋找學科知識教學和能力發展中存在的問題和解決辦法；開發指向優質教學的學科教學系統安排，創設合作、分享、交流的課堂運營機制，改良和優化教學模式。同時，我們推進“為興趣而教”行動，把關注學生作為教學的出發點，以學生的學習興趣養成、學業水平提升作為評價教師專業能力的最可靠指標，督促每一位教師以“全體學生的學業進步”作為教學工作最根本的追求。學校建立了數、理、化、生奧林匹克競賽項目組，學生參加理科學科競賽多次獲得全國級、市級獎勵；在近兩年海淀區高考結果綜評中，高中多個項目獲得了“重大突破”；國際升學課程和教學以及學生國外升學成績長期處于業內領先地位。

（作者系北京外國語大學附屬外國語學校校長）

《中國教育報》2019年09月04日第7版